第195章 臨近的黃昏
“盛景,如注!”
飄在空中,鮮紅的橫幅寫著幾個大字,在陽光下顯得分外刺眼。
戴著反光眼睛,眉毛很粗的男子扭著腰,身後還跟著一群搖頭晃腦,舞動著四肢的精神小夥。
他們在廣場上狀若癲狂的狂歡著,那洋溢著歡樂的氣氛讓路人也不禁目光一動,走著走著就不由的加入進去。
片刻,維護治安的黑衣趕來,看到就是這種群魔亂舞的景象。
默爾克低嘆一聲,捋起袖子,就衝向了人群,而他身後的黑衣大隊則默默的圍成一團,默默注視著那在空中漫天飛舞的人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而這已經是近日發生的第三百多條案例,而縱然清楚他們這樣做的原因,但原本由於某事正焦頭爛額的治安隊也只好見一個抓一個,不能放過一絲可能的線索。
“曾經的我冷血又邪惡,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傢伙,你們抓我,我也認了,可現在我幡然醒悟了啊!”
“自從看了那一次盛典演出,我下定決心重新做人,與昨日的我斷絕關係。”
“啊,伊蒂亞小姐,修先生,還有那啥啥,她們簡直是神!”
“我跟你講啊,你只要去看一次就知道了,你會覺得,咦我竟然這麼邪惡,簡直太不是個人了,我真心實意的推薦你去看.....”
“別打,別打,我沒內涵你的意思,只是那個...傳教?我們都是迷途的孩子啊,加入我們現在還有八折優惠哦~”
“.......我要抗議,我要見你的長官,私下用刑,這是不道德的......”
“是!先生,沒問題,我保證以後知法守法,做一個公正的聯邦人,決不辜負您的信賴。”
室內飄蕩著靜寂的氛圍,一攤文件被扔在桌上,貝爾克將緊皺的眉頭按下去,而後看向眼前這個一絲不苟,身體筆直的男子。
“你在跟我開玩笑?”
“...........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我不需要。”
貝爾克藍色的眼珠緊盯著對方的臉龐,語氣極為冷漠,如同在警告一般。
“指導,這至少證明了他與此次事件無關,我認為這是很重要的,至少我們又排除了一個人——”
“幾修亞,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面對一臉嚴肅的男子,貝爾克眼神一冷,語氣變得低沉。
幾修亞嘴巴微張,那張相比同齡人更顯穩重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甘,隨後,他低下頭,不再出言反駁。
貝爾克冷哼一聲,總覺得橫看豎看都看不順眼,他本來就不太喜歡這種‘笨拙’的傢伙。
“你也是,默爾克也是,一個一個都不讓我省心,要不是格蘭和撒貝寧求情,你們一個算一個全給我滾到弗蘭克斯去看守那些異化種和劣化種去。”
“一些小事也辦不好,我能指望你們什麼?”
“那些東人們早就盯著你們的職位,可你們呢,就知道給我添亂,我是叫你去找失蹤的人的線索,不是想看這些腦殘粉的無聊言論。”
“還是你覺得我好糊弄。”
貝爾克的眼中閃動著寒光,他一拍桌子,聲音振聾發聵,顯得越發嚴厲。
“再讓我失望,你也和默爾克一樣滾到治安隊,去給我看大街!”
“還不快去找線索,杵在這能幹嘛,怎麼,還要我跟你一起去?!”
沉默的幾修亞鞠了一躬,臉部緊繃著,身體一轉,邁著略顯沉重的腳步離去。
貝爾克搖著頭,不禁深深的嘆息一聲,身體陷入了座椅之中。
大腦的思緒開始發散,想起了那個不著調的好友,他倒是輕鬆,整天可以研究一些東西,自己卻是分身乏術,就連最喜歡的研究都很長時間沒進行了。
“要是有對我也有效的分身術就好了......”
他嘟囔著,心中感到分外疲憊,前不久不知為何,他就像身處夢中一樣,整天都迷迷糊糊的,甚至有時突然醒來,都忘了自己之前在做什麼。
“該死的!”
他咒罵一聲,心中有些壓抑,希望不是那些魔神的原因。
不過讓他慶幸的是,之前他的莊園損毀之後,雖然他當時也很心痛,不過那個奇怪的症狀卻在那之後消失了,雖然他摸不著頭腦,但也算舒了口氣。
貝爾克再度拿起桌上的文件,看著那極為誇張的話語,不由嗤笑一聲。
“不過是一些小孩子又能做的了什麼,大概只是一些特意安排的‘演員’吧,安德里也真是費心了。”
他的目光移向窗外,天空上有云朵飄過,在這適合研究的日子中他卻只能在這裡。
“好想研究啊.......”
“工作...工作....唉。”他嘟囔著,臉上閃過不耐,但他還是伸手將一旁擺放整齊的文件拿到眼前,再度瀏覽起這份翻了無數遍的‘案例’。
【*聯邦新曆1219年3月19日,‘盛典’落幕,定點試運行的心靈清潔儀式宣告成功。
與此同時,在某戶民居,出現了第一起案例。
據內務部資料顯示,受害者為一名男性,家中有老人,妻子,孩子,合計五人。
該名男性曾於午時參與‘清潔’儀式,回家途中,曾與數人交談,據後續問訊可知,其人言辭清晰,除卻情緒略顯亢奮,其他一切正常。
異變發生在下午7點,該名男性獨自在家中修行,其家人皆作出以下證言,父親/丈夫在中午12點到凌晨0點時分都喜歡獨自一人思考,研究。
其妻子自述,丈夫回來後難得的關懷了她兩句,這才轉身前往房間,她覺得有些奇怪,故面對問詢,坦然的道出了這一點。
7點時分,門忽然打開,該名男性首先前往了一對兒女的房間,據後者講述,父親是這樣做的。
平素嚴肅,冷淡的父親站在門口,注視著呆住不動的兩人,而後,他露出詭異的笑容,轉身離開了。
一對兒女在當時自述,那時注視他們的絕不是他們父親的眼睛,而是更加危險的一種東西,因為,他們父親的眼睛根本就不是藍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