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知秋 作品

第二百零六節 殿前誅心 兩相傾軋(上)


  王衍正好借羊邈之事大做文章,在殿上言辭犀利,字字如針,完全不給泰山羊氏留任何情面。

  “臣懇請一死,予以贖罪,還望皇上莫要再遷怒羊氏族人。”

  羊侍郎緩緩抬起頭,老淚縱橫,滿臉乞求的望著司馬衷,哀聲道:“再過幾日就是景獻皇后(羊徽瑜)的忌日,恐怕臣是無法前去祭拜了。”

  這時,司馬衷面色沉重,終於開口道:“到現在你還沒有忘了先景獻皇后,可見你清醒的很。”

  羊侍郎低首不敢言語,額前已冒出冷汗,司馬衷已經很久沒有在早朝時說過話了,全都是賈后執掌朝政,此時淡淡的兩句,卻令大臣們有些錯愕。

  “惟先(羊甫字),想當年羊太傅死後,朝野上下陷入無盡哀痛中。我還記得父皇(司馬炎)親著喪服痛哭,時值寒冬,父皇的淚水流到鬢須上都結成了冰,萬分悲痛,失去如此社稷之臣,豈不讓人痛惜........”

  司馬衷傷感的說道:“就連荊州的百姓在集市之日聽聞羊太傅的死訊,罷市慟哭,悲聲響徹於街巷每個角落,場面悽愴,甚至連吳國守邊將士也為之落淚。可惜羊太傅無子,過繼了兄長羊發的嫡子羊篇,惟先,你還記得這些嗎?”

  聽見司馬衷叫自己的表字,羊甫恍惚的雙目立時閃過一絲希望之光。

  羊甫抬首回道:“臣都記得,萬不敢忘。”

  “嗯。”司馬衷點點頭,又抬手示意羊甫起身,說道:“別跪著了,你也是老臣了,慼慼哀哀的成何體統?”

  羊甫用衣袖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這才要緩緩起身,無奈受盡驚嚇,力氣全無,雙腿竟然有些鬆軟,他身子顫巍巍的,旁邊過來一人想要攙扶他。

  “辛大人,羊侍郎還沒有老到需要人扶的地步。”司馬衷冷聲道:“我最近聽說你的兒子辛鰲本事見長,竟然在酒肆裡大放厥詞,說太子殿下驕奢放逸,不配穩坐東宮,可有此事啊?”

  辛桐立時跪下,叩首道:“皇上,這純屬汙衊,犬子只是在場而已,並未談及朝政之事,都是小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