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知秋 作品
第十八節 莫愁無言藏心事 郗家郎何以佯醉(下)
在一位體型豐腴的客人朝店門奔去時不小心蹭到了矮個子那人桌前的水杯,水杯瞬間從桌角滑落,在掉到地上之前的剎那卻被一隻手穩穩的接住,這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這矮個子定會武功,而且還不低。
“好吧,是你贏了。”王秀略顯沮喪,也不賴賬,當即命小廝去前面櫃檯上結賬。
不過他深感不解,不由得問道:“郗遐,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叫做.......”郗遐想了想,笑道:“自由落體運動,從一個遊方道士那裡學來的。”
王秀一知半解,不過也不再細問,轉身下樓去了。
“什麼遊方道士,”傅暢這才覺察出其中意味,微微一笑,“多半又是雨輕教你的,她腦子裡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理論。”
郗遐哼了一聲,“哪裡是教我,分明就是訛詐我,誆騙了我許多字畫,如今我的這口氣還咽不下。”
荀邃哈哈笑道:“這小丫頭前日還來找宓兒,說新作了一幅畫,叫溪邊垂釣圖,她還不停地埋怨世道你呢。”
“怨我什麼?”傅暢問道。
郗遐笑道:“估計是有人當面品評她的畫作了,她一時羞惱,當然要怨你之前故意奉承她的畫作了。”
傅暢搖頭苦笑,自飲了一杯酒,想起一事,便問:“你們可都聽說了,吏部侍郎陳大人被郭尚書彈劾了,賈后已貶他赴涿郡任職了。”
“我略有耳聞,”荀邃擰眉,低聲道:“郭彰乃賈后堂舅,如今郭彰處處與張司空(張華)作對,朝上誰人不知陳英乃張司空門生故吏——”
“本來就是賈后授意的,削弱張司空的羽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郗遐淡然說道,手搖了搖酒壺,竟然滴酒未剩,索然無味,又要再叫人送酒來,傅暢卻伸手攔住,勸道:“今日你還沒醉夠嗎?薛兄,你也不勸他一勸?”
薛昀澀笑,道:“我也不過是被他拉來陪著喝酒的,你們也看到了,他心中不忿,今日不醉倒是難回去的。”
傅暢嗔道:“你的叔父那日還說你整日東遊西蕩,舞刀弄槍,不成體統,今日若看到你醉成這般,定是沒好話的。”
“你看他哪裡醉了,分明是裝醉,方才是在拿人家王秀消遣呢。”荀邃笑著推了推郗遐,戲謔道:“長水校尉裴大人時常誇讚你有這一身好武藝,眼下軍營里正缺人才,不如你乾脆棄筆投戎?”
郗遐再斜睨樓下那三人,已然消失不見,頓覺無趣,不由得打了個哈欠,垂下眼簾,懶懶的說道:“好吧,改日我毛遂自薦,若人家真能看得起我這兩下子,也省的叔父天天訓誡我了。”
傅暢嗤笑道:“你這嘴皮子,也就雨輕能與你唇槍舌戰一番了。”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郗遐起身,笑道:“薛兄,你最該有所體會了。”
薛昀俊面微紅,他已年過十八,如今他有一妻兩妾,其中的爭風吃醋他也是見識到了,如今被郗遐這麼無意戳中,倒顯得多少有些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