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吱吱吱 作品
第13章 Chapter 13(第2頁)
盛穗慌忙直往後退,背脊貼上床沿才停下來,卻發現周時予居然還在望著她笑。
春日晨曦透過淺色薄紗落下,柔和光束傾落在男人發肩,沖淡五官本身的凌厲,笑容愉悅輕鬆。
看得盛穗有一瞬愣神。
以前時時都見周時予在笑,或溫柔、或儒雅、或矜貴,卻從未見過男人如此時一般鮮活。
對,就是鮮活。
深思飄遠時,周時予長臂一伸將她撈回來,包粽子似的給盛穗掖好被子,隨後便從床上起身。
盛穗忙拉住他袖子,眼睛不受控地往下瞥了眼“我也想幫忙,可以跟著你打下手嗎。”
“如果你不想再睡的話。”
見她眼巴巴看過來,周時予勸她再睡的話嚥下,只等盛穗滿意送手時,慢條斯理地補充,“以及周太太好奇的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我們是合法夫妻,”男人笑意從容,一如既往地貼心,“我不介意。”
“”
本來打算跟著他起身的盛穗,又生生在床上當了十分鐘縮頭烏龜。
離開臥室,平安還在窩裡呼呼大睡,盛穗在客廳邊角的毛絨窩前蹲下身,揉幾下貓咪腦袋,才慢吞吞起身走向開放式餐廳。
料理臺,見周時予又在透明器皿中加入各種食材,盛穗好奇上前“今天要做什麼。”
“低碳菠菜餅和松茸蝦仁蒸蛋。”
男人洗淨的雙手根根修長,將稱重後的燕麥、菠菜、雞蛋、適量清水和細鹽倒入器皿,用攪拌機打成泥狀後,在平底鍋中刷上薄薄一層油,倒進青綠色的泥狀物,攤成圓餅。
等到底部凝固,周時予便用硅膠鏟將圓餅翻面,兩面熟後,將香噴噴的蔬菜餅倒入白色瓷盤中。
迅速利落煎完兩個餅,餘光就見盛穗正滿懷期待地看著他,躍躍欲試。
勾唇,周時予將硅膠鏟遞過去,溫聲“還需要兩個餅,你要幫忙麼。”
“好的。”
這點廚藝她還是有的;盛穗自信滿滿接過鏟子,照葫蘆畫瓢地跟著攤餅。
與此同時,周時予將去核的牛油果打爛成泥,加入幾滴檸檬汁以防氧化,又將洋蔥、聖女果丁切碎後倒入鍋中炒軟,再加入牛肉碎炒熟和調味用的五味調料,最後單炒一盤雞蛋碎和料酒醃過的蝦仁,放上黑胡椒入味。
完成所有備料後,他見盛穗還在旁忙碌煎餅,也不催促,耐心等她將形狀凹凸不平的菠菜餅遞過來。
“辛苦了。”
周時予拿起餅皮對摺,在疊好的兩個餅皮上依次塗抹牛油果泥、碎雞蛋和大蝦,剩下兩個餅皮塗抹上牛油果泥和特製的番茄肉醬,每個種類遞給盛穗一個。
盛穗注意到,她的兩份都是完美圓餅,而周時予則是吃她做的奇形怪狀。
“要不我們換一下吧。”
“沒關係,”周時予戴著手套打開蒸鍋,將色澤鮮美的松茸蝦仁蛋羹放在她面前,“吃進肚子都一樣。”
不等盛穗再說,男人已經拿起自己的那兩份,各自嘗試一口“還可以。”
何止是還可以。
餅皮軟糯勁道、蝦仁鮮香多汁,肉醬的酸甜又完美融合,多重味道同時在舌尖跳躍擴散,最後又由順滑爽口的松茸蛋羹填滿胃裡僅剩的縫隙,一頓早餐吃的無比滿足。
周時予先吃完,又起身去料理臺將芒果切丁。
望著男人肩寬腰窄的背影,盛穗忍不住感嘆“你工作這麼忙,哪裡來的時間學做飯呢。”
“國外讀書的時候。”
周時予骨節貼著刀背,下刀速度看得人連連心驚“不想點外賣,隨便學了點。”
說起男人讀書的事,盛穗不由陷入漫長,回憶幾秒忽地又問“我記得你是那年高考理科狀元,最後錄的f大,出國是轉學或當交換生了麼。”
周時予選擇f大的事,盛穗印象尤為深刻。
一來她現在的母校f大曾經是她高中事情的夢校,二來則是周時予作為當年理科狀元、放棄清北最好專業而去f大的選擇實在匪夷所思,在整個高中轟動一時。
男人落刀動作倏地停頓,最後將切好的芒果丁稱重,量杯倒入小半杯後,仔細查看數標。
“是退學。”
周時予將量杯中的芒果丁倒進新碗,轉身放在盛穗面前“半年後才去的紐約讀書。”
涉及退學相關,盛穗覺得自己不該再多問,低頭默默吃水果時,周時予放在桌面的手機震動。
是陳秘書打來的電話,內容大致是臨時有個緊急會議,需要周時予儘快到場,他人現在已經在公寓樓下,只等男人下樓坐車。
“你去忙吧,碗筷我來收拾就好。”
盛穗連忙起身,想起今天安排“上次慶生我沒回家,今晚可能要回去吃飯。”
“好,到時候我來接你。”
等人走後,盛穗獨自在家收拾餐桌,終於醒來的平安腳步輕快地來到她腳邊,奶叫著蹭她要抱。
無力抵擋撒嬌攻勢,盛穗想起周時予昨晚帶回家的貓糧和零食,打開櫥櫃挑選品種。
家裡並不缺貓咪食物,反倒因為周時予買的太多,三層儲物櫃都塞得滿滿當當。
盛穗抬手拿罐頭的手一頓,忽地覺得哪裡不對勁。
周時予不是說今天要出差麼,怎麼還答應晚上要來接她
母親難得喊她回去吃一次飯。
生日的忽視確實令人心寒,但也是許言澤生病在前,況且於雪梅後來轉賬、喊吃飯、以及道歉都缺一不少。
不可否認的是,於雪梅是她親生母親、把她帶到這世上的人,盛穗從小被告知最多的,就是人要懷有感恩之心。
到繼父家時,屋子空蕩不見其他人,只有滿桌子的菜、以及廚房裡忙碌的母親。
“外面冷不冷我聽說最近降溫很厲害,你還穿這麼點出來,快來喝點熱水,菜馬上好了”
嘴裡唸叨著,於雪梅先倒了杯熱水遞給盛穗,見她朝臥室看,解釋道
“言澤和你許叔叔週末回老家祭拜了,很晚才能回來。”
原來如此。
盛裝滾水的玻璃杯燙手,盛穗放下水杯不再東張西望,想跟著母親進廚房打下手,卻被攔在門外。
“不用,這頓是給你慶祝生日的,怎麼能讓壽星動手。”
“那天實在太忙,言澤一生病我又慌的不行,你媽年紀大了,去年動過手術後,身體和腦袋越發不如從前。”
“”
盛穗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外,望著母親已有些佝僂與消瘦的背影,鬢角銀髮早藏不住,只覺得和記憶中的背影大相徑庭。
生她之前,於雪梅流產過四次,直到二十八歲才生下盛穗,在落後貧窮地區算是晚育。
遠嫁來魔都前,印象中的母親總是堅韌而又無堅不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