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525章 那都是過去倭人做的,和現在倭人無(第2頁)
萬士和老是說,倭人根本不懂禮,徐渭表示,萬士和說得對。
織田信雄詳細的闡述織田信長的條件,簡而言之,彼此聯手,共抗大明所有收穫,皆歸長崎總督府
織田信雄想要用利益打動徐渭,策反徐渭,只要徐渭帶領長崎總督府反出大明,什麼都可以談。
織田信熊一到長崎港的聯排大房,就聽聞了一個讓他膽寒的信息,長崎總督府正在積極準備運送銀兩回到大明
織田信雄聽聞消息後,背後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哈哈哈”徐渭和孫克毅又開始笑了起來。
徐渭坐直了身子,看著織田信雄,嗤笑著說道“大宗伯總是說,倭人有小禮而無大義,照我說,就是與禽獸無異,哪有什麼三分人性,十分獸性根深蒂固”
“大明已經平定了倭患,戰國大名時代也在過去,我的父親,正在布武天下,倭國安定下來,就沒有倭患了。”
孫克毅想了想補充說道“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松江鎮水師正在長崎平倭。”
織田信雄的意思是,都過去了,就不要一直咬著不放了,抓著過去的罪孽,活在仇恨之中,只會讓仇恨矇蔽雙眼,做出錯誤的決策。
但是大明一旦將所有的白銀運回了大明,在倭國流通的寶鈔,就失去了白銀這個重要的錨定物,這代表倭國流通寶鈔,就是永遠無法兌現的,這對倭國所有人而言,是不可接受的
徐渭看著織田信雄,眉頭緊皺的說道“你千方百計的想盡了辦法來見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嗎我長崎總督府要做什麼,難道要得到織田信長的同意嗎”
“你懇求我我就要答應嗎”
什麼叫有小禮而無大義這就是最典型的案例,織田信雄無法理解徐渭、孫克毅對陛下的忠誠,對大明整體的忠誠,也無法理解徐渭和孫克毅總是活在仇恨之中,明明那些人,那些死掉的窮民苦力裡,大部分的人,都和徐渭、孫克毅的關係不大。
什麼樣的仇恨,值得徐渭、孫克毅等人放棄倭國如此巨大的利益呢
“唉,在倭國看來,倭船前往大明動輒要幾個月的時間,可是長崎到松江府,只有一千六百里水程,大明水師從松江出發,以前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抵達長崎,現在只需要十二天,順風時間會更短。”徐渭搖頭說道,他懶得說那些大道理,講了倭人也不明白,他用事實告訴織田信雄,不用想了,沒那個基礎。
從北衙到南衙走陸路,快騎日夜兼程也需要十五日的時間,而京營銳卒,從北衙調動到南衙,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而水師從出動到抵達長崎,只要十二天時間,在長崎反出大明,大明真的可以以雷霆之勢,徹底碾碎,而後原地再建一個長崎總督府。
“看開點吧。”徐渭站了起來,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織田信雄,徑直離去。
離開之後,徐渭立刻停下了腳步說道“長崎總督府內298萬兩白銀,立刻上船,起運回松江府,立刻馬上,請首裡侯陳璘派兵護送,防止意外。”
“怎麼了不是說起運一百五十萬銀嗎”孫克毅面色凝重的說道。
“我怕倭人狗急跳牆。”徐渭面色凝重,不過他很快就釋然的說道“最好狗急跳牆。”
有的時候徐渭也不得不佩服織田信長那份涵養的功夫,和司馬懿有的一拼了,當初諸葛亮給司馬懿送女裝,羞辱他讓他出城作戰,司馬懿換上女裝也不肯出城,長崎總督府用盡了各種手段,逼迫織田信長出手,攻滅長崎總督府。
織田信長是真的耐得住性子,和大明你來我往鬥法數次,始終不肯走到最後一步,不直接武力討伐。
徐渭在長崎準備了一個大大的火藥庫,就等著織田信長過來。
本來打算開春後直接運到天津衛,直入京師,徐渭離開大明時間久了,對腹地的印象還停留在以前那個貪腐橫行的大明朝,他怕這筆銀子被地方給貪墨了,畢竟徐階連查抄嚴嵩的家產都敢貪,大明官吏,還有什麼銀子不敢貪呢
但現在來不及了,立刻就出發,防止倭人狗急跳牆。
之所以不運到密州市舶司,因為在徐渭的印象裡,松江府更加忠誠,誰讓松江府有水師坐鎮忠誠度和軍事強相關,大軍在側,即便是心裡再不忠誠,也得表
面忠誠。
此時的大明京堂,大明皇帝朱翊鈞的御書房裡,是大明格物院院長、大科學家、大音樂家、天文學家、物理學家、大數學家、德王皇叔朱載堉。
“陛下,物質是運動的”朱載堉用極為興奮的神情,大聲的說道“上次我們說到,因為分子的熱量不同,狀態各有不同,我們驗證了這一猜想,我們用真空的玻璃管倒置在水面之上,通過改變周圍溫度”
“好了,皇叔,可以停下了,朕知道皇叔是個天才。”朱翊鈞反覆提醒,朱載堉不用一再展示他天才的那一面了,就是那厚重的譜曲,就是無數人一生無法企及的高山了,這還是朱載堉比較淺薄、容易追趕的成就了。
最近格物院做了一個實驗,再次驗證了任何物質都是由更小的微小分子構成的,並且這些微小的分子,在不斷的運動,進而得到了一個進一步的猜想,物質是運動的,運動是物質的根本屬性和存在方式。
進而在這個基礎上,誕生了相對運動和相對靜止的概念。
這個實驗是有些複雜的,朱翊鈞已經詳細的看過了,當然也就是能看懂的地步。
比如倭銀就有些發黑,因為倭銀含有部分的硫磺雜質,而將倭銀提煉成金花銀,就是去除雜質,添加鉛銅錫,就是增加雜質,讓熟鐵變成鋼,是碳的比例不同,根據碳含量的不同,大明已經對鋼鐵完成了科學的定義和細分。
“是需要更多的銀子嗎”朱翊鈞看著朱載堉思索了片刻,詢問來意。
只有在要銀子的時候,朱載堉才會從他的皇家格物院裡走出來,用略顯笨拙的方式,索要銀子,無論朱載堉是否笨拙,朱翊鈞都會給銀子就是了。
就一個蒸汽機,就值得朱翊鈞大筆投入了,更遑論其他科學成果。
“年初問陛下要了一百萬銀,還剩下四十三萬銀,並不需要銀子,臣就是發現了世界的本質,特來說於陛下聽,這看起來沒什麼用,但好像是萬物根本之理。”朱載堉笑著說道。
這次還真的不是要銀子,朱載堉就是想把發現的結果,告訴陛下,那是突破認知邊界的風景。
“皇叔,朕好像從未聽皇叔講過什麼是格物。”朱翊鈞笑著說道。
皇家格物院的格物二字,從來沒有精準定義過,朱翊鈞打算今年把這個事兒確定下來。
朱載堉一臉疑惑的說道“陛下在設立格物院的時候,不是明確的說過了嗎”
“說過了嗎”朱翊鈞也是有些迷茫的問道。
“行之者一,信實而已,就是格物院影壁牆上的那八個字啊,陛下親提,以朱中興花押落款。”朱載堉理所當然的說道“格物,大體分為了三個步驟,對於不解的猜想、對於猜想的算學論證,將論證與實驗驗證,無論猜想多麼的完善,論證有多麼的合理,不符合實際驗證,則猜想錯誤,論證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