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大明新秩序的建築師(第3頁)

    所以兩牙有了暫時的和平,費利佩二世租借到了一個葡萄牙的港口。

    “費利佩借到了波爾圖港後,開始將無敵艦隊調往了尼德蘭地區,並且派遣了一千三百人的遠征軍征戰愛爾蘭,為此英女王極為擔憂,但並沒有太好的辦法。”徐九皋對著陛下訴說了自己得到的泰西見聞。

    主要是尼德蘭地區的變化,尼德蘭地區北同盟和南聯盟正式通過了誓絕法案,宣佈正式脫離了西班牙,成為了獨立國。

    奧蘭治親王威廉成為了尼德蘭王國的首任執政,不是國王而是首席執政官,因為尼德蘭共和國是代議制,就是議員組建成為了國會,而國會擁有最高決策權,首席執政官只是名義上的元首。

    而尼德蘭共和國的國會議員,主要來自於南聯盟和北同盟。

    南聯盟就是阿拉斯聯盟(比利時),是由貴族和教會成立的聯盟,他們曾經在萬曆元年前往西班牙,對費利佩二世宣誓效忠。

    而北同盟則是烏得勒支同盟(荷蘭),主要是由農民、工匠、工坊主、資產階級和新教組成。

    南聯盟效忠了費利佩二世,但是又因為西班牙的殘忍掠奪,最終忍無可忍,和北部抵抗勢力走到了一起完成了合流,共同制定了《誓絕法案》,正式宣佈獨立。

    促使南聯盟和北同盟合作的誘因,是隸屬於西班牙的尼德蘭總督雷克森,掘開了海堤,以水代兵殘忍鎮壓抵抗者,這種鎮壓法,引起了更強的反彈、更激烈的反抗。

    費利佩二世願意放下和安東尼奧的戰爭,就是因為尼德蘭地區的獨立,讓費利佩二世忍無可忍,而且費利佩二世,懸賞了2.5萬金幣,要奧蘭治親王沉默者威廉的人頭。

    在徐九皋離開之時,已經有三次大規模的刺殺,要刺殺威廉非常簡單,面對高額的懸賞,刺殺者層出不窮,而威廉仍然照常出行、參加活動,-->>
                                         
這給了刺客極大的可乘之機,這很愚蠢,但威廉不得不這樣做,他如果在刺殺中死亡,會有繼任者,他如果對費利佩二世妥協,則十幾年的抵抗便毫無意義。

    事實上也不出徐九皋所料,威廉死於了刺客之手。

    潛入威廉家中的刺客熱拉爾,在威廉家中樓梯口,對著剛下樓的威廉,連開三槍,其中一槍擊中了威廉的心臟,威廉倒在了血泊之中,但這種刺殺,反而讓尼德蘭地區的抵抗意志擰成了一股繩,即便是更加保守的貴族所組成的南聯盟也不得不更加堅決的抵抗。

    威廉死了,但他一直作為尼德蘭國父活著。

    朱翊鈞不讓三娘子刺殺俺答汗也是出於這個原因,殺簡單,但那樣俺答汗豈不是直接蛻變成了頑固死硬的圖騰?大家在正面戰場作戰,輸贏都是結果,費利佩二世倒是把沉默者威廉給殺了,但尼德蘭地區還是獨立了。

    英女王已經下定了決心和尼德蘭國合作,共同對抗泰西的霸主西班牙,這是出出於安全考慮,更是出於利益考慮,海貿利厚,人人眼紅。

    “代議制。”朱翊鈞的手在桌上不停的敲動著。

    代議制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君主議會制,一種是元首議會制,區別在於一種保留國王,一種不保留國王,國家元首為國王或首席執行官,這兩種代議制,根本權力其實掌握在國會的手裡,因為決策權歸國會所有。

    這和大明的制度是完全不同的,即便是嘉靖皇帝深居西苑、隆慶皇帝神隱,萬曆皇帝在前十年主少國疑,一直是嚴嵩、徐階、高拱、張居正在處理國事,這看起來有點像君主立憲制。

    君主作為國朝的最高領袖神聖而不可侵犯,但並不處理國事,甚至大明的內帑和國帑在嘉靖年間徹底分開,涇渭分明,長達四十一年的時間裡,大明皇帝深居簡出,大明似乎只知道首輔,不知皇帝。

    但不是代議制,因為最終的決策權從來沒有離開皇帝。

    大明正處於大思辨的鉅變時代,朱翊鈞思考了下代議制的利弊,最終選擇了搖頭,沒有值得借鑑的地方,因為大明自有國情,大明實在是太大了,人口太多了,代議制的行政成本不是當下大明朝廷可以負擔的。

    “臣有祥瑞獻上。”徐九皋看陛下思索結束,立刻俯首說道。

    徐九皋拉開了第一塊紅綢布,不是那個橢圓形經過了打磨拋光的十二斤大珍珠,而是一箱草,莖稈粗壯,枝葉繁茂,質地鬆脆,徐九皋鄭重的說道:“陛下,這是臣在墨西哥太陽城購得的種子,名叫青蘭草。”

    “這是一種優質牧草。”

    朱翊鈞立刻來了興趣,看著徐九皋隆重介紹的牧草,開始詢問這種草料的詳細情況,一年生植物,就像是韭菜一樣,每年可以割7到9次,每一畝草場,每年可以產兩萬斤左右的牧草,耐酸稍耐鹽鹼、耐水肥、耐熱,可以青貯,也可以作為乾燥後長期儲存。

    “這也是一種牧草,名曰黃竹草,它和青蘭不同,是多年生植物,每畝地可以割10到20次,年產超過了兩萬斤,一畝地可以喂4頭牛或者20頭羊或者200只兔子,耐瘠、耐溼、耐寒。”徐九皋介紹了第二種牧草,這種牧草更適合大規模種植。

    青蘭的營養價值更加豐富甚至可以用來養馬,但產量上略有不足,可是黃竹草就沒有這個缺點了,一次種植可以收穫數年,管理上更加粗放,不必精耕細作。

    青蘭養馬,黃竹養羊。

    “好好好!”朱翊鈞對這兩種優質牧草頗為滿意,連連點頭說道:“送寶岐司,令徐貞明好生看顧,這是好東西。”

    瞌睡了送枕頭,大明正在王化北虜,王化是需要經營的,降水不足,再加上土地貧瘠,草原土地的產量有限,而這兩種草料來的正是時候。

    青蘭是徐九皋在墨西哥的太陽城購買所得,而黃竹草則是徐九皋-->>
                                         
自己發現的,秘魯總督區將這些草割了養羊,精耕細作這種農耕的高位科技,秘魯的牧民並沒有點出來,當地人將其視為神的恩賜,而徐九皋立刻察覺出了它的重要意義。

    陛下親事農桑,雖然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但陛下對農桑之事真的非常關注,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所以徐九皋這一路,一直在關注所到之地的各種作物。

    徐九皋找到了很多很多,而這兩種牧草,是徐九皋最看重的。

    很顯然,拍馬屁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徐九皋讀過農書,那是陛下親自注釋的。

    “臣的第二件祥瑞,則是這次航海最大的收穫,沿途星圖、針圖,以及臣和劉副使沿途所寫的航海札記。”徐九皋覺得這些稱得上是祥瑞。

    在大明讀書人眼裡,最珍貴的莫過於知識。

    朱翊鈞也這麼認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