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誰與歸 作品

第三百六十一章 海瑞帶著骨鯁正氣,來到了西苑


    朱翊鏐並不愚蠢,相反他打小就很聰明,學什麼都快,一點就通,但天生貴人的朱翊鏐並不喜歡辛勞,更不喜歡跟那些個朝臣們勾心鬥角,更不喜歡成為一個苦行僧,一年忙到頭兒,辛苦奔波還要被讀書人陰陽怪氣。

    朱翊鏐想到這裡就來氣,這幫個讀書人憑什麼罵皇兄!一個個正事不幹就知道到青樓喝花酒,對不辭辛苦做事的陛下惡語相向,就該學太祖高皇帝,把他們舌頭拔了,腦袋剁了,看誰還敢放屁!

    朱翊鏐打小就在朱翊鈞的身邊長大,每天都在文華殿御門聽政,偶爾也跟著皇帝操閱軍馬,時常聽張居正和皇帝商量國事,他本就不是蠢笨之人,再加上皇帝、元輔太傅的耳提面命、言傳身教,一直接受儲君培養的朱翊鏐,見識亦不凡。

    選擇萬國美人這條路線,一來是腰子的需求,二來就是生存的需求。

    “你小子!皇位上有針?坐上去難不成還能如坐針氈不成?”朱翊鈞拍了朱翊鏐一下,沒好氣的說道,朱翊鏐和皇位現在只有一步之遙,他現在是大明現在的儲君,接受的教育也是帝王教育,奈何人的性格各有差異,他只想享福。

    “可不就是如坐針氈嗎?哥每天忙的腳打後腦勺,為了國事辛苦奔波,這也就算了,一想到要跟朝堂那些個老妖怪們鬥法,一斗都是一輩子,嘶!老天爺啊,想一想,這一輩子如此度過,實在是太可怕了!”朱翊鏐腦袋慌的跟個撥浪鼓一樣。

    跟朝臣鬥智鬥勇,可不是一件美事,這幫人中龍鳳,可沒一個好惹的。

    自古以來,圍繞著皇位展開的鬥爭,腥風血雨從未間斷,這位子,多少人夢寐以求?朱翊鏐直接就這麼幹脆的放棄了。

    不過想想也是,大明國事頹廢,皇權不振,想要把這皇帝做的像個皇帝,必然要辛苦奔波,若是不想振奮,想當個昏君,那就得做好天天捱罵的準備,內閣罵完廷臣罵,廷臣罵完御史言官罵,御史言官罵完朝臣罵,朝臣罵完天下百官接著罵,百官罵完讀書人跟著一起罵。

    可是做個親王,就完全沒有這種顧慮了,大明對親王的唯一要求,就是可勁兒的吃喝玩樂,不思進取。

    朱翊鏐的邏輯非常清晰,只要老哥還在位一天,他就可以瀟灑一日,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享福還不用履行任何的義務。

    閒散王爺、快樂一生,辛苦的事兒,就交給老哥好了!

    “行了,別裝死了,朕去操閱軍馬了。”朱翊鈞踢了踢裝死的朱翊鏐,站起身來,打算前往北大營,每次御門聽政、每日操閱軍馬、奏疏應批盡批、西苑親事農桑,是朱翊鈞主要的日常,他早就習慣了。

    朱翊鏐說的很對,這皇帝想要當的像個皇帝,就是如此辛苦。

    “哦吼!”

    朱翊鏐見皇兄離開,立刻跳了起來,左轉三圈,右轉三圈,怪叫了三聲,歡天喜地的跳步離開,可見是真的滿心歡喜,心心念唸的萬國美人,皇兄終於恩准了!

    朱翊鏐在裝,他沒有力竭,為了享受萬國美人,朱翊鏐習武還是很認真的,他的體力還好,只不過是打不過皇兄,單方面捱揍,還不如裝死躲過去,之所以習武如此認真,朱翊鏐自然有自己的謀劃,畢竟下盤穩,才能長久。

    朱翊鏐這個性格,其實非常像他爹隆慶皇帝,對國事沒有任何的熱情,反而是對享樂之事,頗有追求。

    朱翊鈞在北大營武英樓操閱軍馬,回到宮中沐浴更衣用膳之後,將今日的奏疏批閱,大部分都是遵循內閣輔臣們的浮票,浮票就是內閣輔臣們的決策權,偶爾朱翊鈞會批覆兩句,有時朱翊鈞也會跟馮保、張宏討論兩句。

    陝西巡撫石茂華搞出來的蘭州毛呢官廠,效益極好,好到了超出了朱翊鈞的預料,算是成為了當地的支柱產業,在石茂華終於弄出了毛呢官廠之後,大明邊方各地的毛呢廠終於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的冒了出來-->>
                                         
,這些毛呢廠有官辦,有民辦。

    即便是沒有帛幣生意,精紡毛呢依舊是一種極為優秀的布料,粗紡毛呢的利潤依舊促使著逐利的遮奢戶們,克服了沖沖阻礙和困難,完成了毛呢廠的建設。

    山東巡撫凌雲翼上奏說密州市舶司的駐軍已經安排妥善,雖然只有三千人,但已經綽綽有餘,這些水師的剿匪的目標,也不是倭寇,就是為了防止海寇割漁民的海帶,簡直是天理難容,海帶也偷!

    朱翊鈞伸了個懶腰,結束了每日批閱奏疏,馮保將所有批閱的奏疏放在一個匣子裡,扣好貼上了兩張封條,騎縫下印後,抱著奏疏離開了西苑,在西苑門前,坐上了他的踆烏,也就是腳蹬軋車。

    宮裡人都叫這玩意兒旱鴨子,即便是陛下賜名踆烏,可並沒有多少人這麼叫它,連陛下都這麼叫,現在只有馮保還在堅持叫它踆烏了。

    馮保還有事要做,奏疏要拿到內閣去,交給中書舍人之後,他還要去司禮監,把司禮監的事務處理乾淨後,再從東華門坐吊籃下去,前往東廠,把東廠事務處理乾淨後,再回到西苑。

    張宏則負責陛下的日常起居,畢竟只是二祖宗,多大權力多大的義務。

    朱翊鈞剛剛忙完,和皇帝同住在西苑的王夭灼,就帶著一陣香風飄了進來,沒有外人的時候,王夭灼一直很大膽,畢竟洞房花燭夜,就敢在上面的主兒,她在房中事兒上,並不過分保守。

    按理來說,王夭灼這個皇后該住在坤寧宮,那才是皇后寢宮,奈何皇帝不住乾清宮,夫唱婦隨,王夭灼也變得離經叛道了起來,跟著皇帝住在西苑,一起胡鬧,李太后盼著兒孫,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多管。

    “夫君。”王夭灼飄到了朱翊鈞的身邊,身子一轉,就坐到了夫君的懷裡,手一勾,就摟住了自家情郎的下巴,半仰著頭說道:“娘子今天美不美?”

    “美。”朱翊鈞笑了笑。

    “今天兩位大醫官入宮了,聽說夫君還去孃親的慈寧宮走了一遭?”王夭灼眨著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皇帝,顯然已經動了情,在這些事上,王夭灼總是有些貪。

    朱翊鈞嘆了口氣,想起李太后對付他的那些手段,就是一陣頭疼,李太后絕對不是善茬,她能從一個宮女,最終爬到尊號太后的位置上,這宮廷狗鬥術,直接拉滿。

    “嗯,孃親真的是,殺手鐧都拿出來了,咱也拗不過,咱只好且答應著。”朱翊鈞抱著王夭灼,眼前一亮,這小妮子這內襯裡可不簡單,顯然宮裡的那些個嬤嬤沒少教王夭灼如何討皇帝歡心,皇后不用以色討好皇帝,但這該掌握的技能,一樣不少。

    “孃親當年選了臣妾,就是看我是個葫蘆好生養啊,我沒事的,夫君不必擔心。”王夭灼靠在朱翊鈞的懷裡,輕聲說道,李太后選她,除了她好看,還不是看她好生養?這葫蘆兩個肚兒,腰胯寬,難產的幾率就低。

    保大保小這個歷史難題,就不用為難了。

    “孃親沒少跟你嘮叨?”朱翊鈞玩著王夭灼的耳朵,低聲問道。

    王夭灼聽陛下詢問,表情可謂是一言難盡,嘆了口氣說道:“昨日孃親把我叫到了慈寧宮裡,這話說了幾句,就拐到了當初宣宗皇帝廢胡皇后之事了。”

    “這胡皇后胡善祥,可是張太后的人,但是又怎麼樣呢,成婚多年,沒有子嗣,後來這孫皇后有了兒子,即便是有張太后庇佑,胡皇后還是被廢了,這宮裡就這樣,母憑子貴,我一直佔著夫君,可遲遲沒有動靜,總要有些閒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