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魚頭 作品

第七十一章 道嵊州傀儡(第2頁)

    就在這混亂中,一道不易察覺的微小飛鳥,悄然從灰塵中飛了出去,旋即迅速飛遠。

    蜘蛛從灰塵中一躍而出,在看到天邊的那道飛鳥後。

    背後的虛空中,頓時傳來了一道口音古怪、氣急敗壞的聲音:

    “該死!被他逃走了!”

    “時間不夠!來不及投放‘帝君’了!”

    “只能用那些蠻子的辦法!”

    說話間,巨大的木製蜘蛛一點點消失在空氣中。

    天空中,那些黑衣身影也隨即隱沒不見。

    ……

    “幾位道友,都怎麼稱呼?”

    輕輕一偏,各自避過了前方的一道高聳的山巒,七人隨即便又迅速匯攏。

    王魃微微側首,目光掃過五人,隨即笑著問道。

    “呵呵,在下姓張……”

    領頭修士的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正說著。

    然而一瞬間,似是忽然接收到了,目光驟然變得冰冷起來。

    毫無任何預兆,他的身上陡然間便飆射出一道道細密的法力絲線,猶如天女散花一般激射向王魃!

    而他身後的四人,亦是一瞬間不約而同,極度默契地朝趙豐出手!

    王魃面色卻沒有絲毫變化,似是未卜先知一般,在領頭修士出手的一瞬間,已經飄然後退。

    而與此同時,在他的身側,一道渾厚的劍光瞬間爆發!

    嗡!

    劍光如練,後發先至。

    瞬間便將射向王魃的無數法力絲線齊齊斬斷,同時劍光餘勢不減,斬向了那領頭修士。

    面對這似是早已準備了許久的劍光,領頭修士略顯空洞的眼中沒有任何表情。

    僵硬地抬手凝出一道法力屏障,然而在這道劍光之下卻像是紙糊的一般,瞬間破碎。

    領頭修士縱是第一時間躲閃,卻還是被斬下了一截手臂。

    手掌飛起,在劍光之下,血肉瞬間便被劍光分化出來的劍氣粉碎,露出了其中木製手骨。

    “果然是傀儡!”

    趙豐的臉上露出了不出意外的神色。

    遭此重創,領頭修士的臉上卻仍是沒有半點變化,迅速後退。

    然而他的身體之中卻傳出了一道口音古怪、有些詫異的聲音:

    “你們早就看出來了?是哪裡露餡了?”

    與此同時,其身後的四位修士,也迅速和領頭修士匯攏到了一起。

    只是他們也都和這個領頭修士一般,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身上完全迥異於風臨洲這邊的法力氣息也不再遮掩。

    “都是傀儡!”

    王魃面色微沉地飛到了趙豐的身邊。

    趙豐微微頷首。

    兩人都沒有回答領頭修士的問題。

    對方卻似乎也並不著急,那道口音怪異的聲音平靜道:

    “倒是有些小瞧你們了,沒想到竟然還藏著一位劍修……可惜我本體不在,不然將你們拿下,倒是又能做出兩具傀儡來。”

    領頭修士抬起剩下的一隻手,輕輕一招,遠處被斬斷的木製手骨便又飛回了斷臂處。

    只是眨眼之間,木製骸骨上便生出了血肉、血管、肌膚……

    一截嶄新的手臂、手掌,便輕鬆形成。

    王魃面色微凝。

    這種手段倒是與他曾經見識過的傀儡術有所不同。

    雖然不似天門教玄骨道那般邪性,可眼前這些似人非人、似傀儡非傀儡的東西,顯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便是道嵊州修士的手段麼?”

    正當王魃以為對方就要出手。

    然而下一刻。

    五具傀儡竟是瞬間往四周逃去!

    這一幕,令得王魃和趙豐皆是有些意外。

    “師兄。”

    王魃不由得看向了趙豐。

    他雖然不懼這些傀儡,可是以他的手段,追擊這些四散而逃的傀儡卻是有些力有未逮。

    而師兄的速度,卻是遠超自己。

    趙豐輕輕頷首。

    “交給我吧。”

    隨即豎指微彈。

    叮!

    一道精巧的劍光便頓時從指尖躍了出來。

    旋即劍光微微一震,化作了五道,往五具傀儡迅速飛去。

    數息之後。

    五道劍光各自卷著一具木製骸骨,飛到了兩人身側。

    這五具木製骸骨之上的血肉已經被盡數剔盡,只留下與人體骨骼幾乎完全相同的木質骨架。

    就彷彿木質骨架,本就是這五人身體中天然生長出來的一般。

    頗為奇特。

    而其中的意志也似乎被劍光斬滅,那古怪口音的聲音,也不再響起。

    “道嵊州的傀儡,竟是這般模樣。”

    王魃微有些驚異。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趙豐忽然面色一變!

    還未來得及提醒,劍光之中,五具木質骸骨竟是瞬間亮起,剎那間便將劍光撐碎,旋即一股驚人的光芒籠罩住了王魃和趙豐!

    轟!

    駭人的巨大爆炸,直接在原地激起了沖天的塵埃!

    遠處,距離地面頗近的半空中。

    一道巨大的木質蜘蛛輕輕搓動足肢上有如倒刺一般的剛毛,一道帶著怪異口音的聲音悄然響起:

    “應該死了吧?”

    “算了,不管了,時間緊迫!”

    木質蜘蛛再次消失在了空氣中。

    四周空中,隱隱劃過了一絲波動。

    ……

    轟!!

    灰塵飛舞。

    隱約可見其中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

    而當灰塵漸漸散去。

    一條渾若無事、緩緩遊動的巨大黑龍,也暴露在了空氣中。

    若是仔細看,卻能看到這黑龍的身體,竟是由一條條小一些的黑色龍形泥鰍組成……

    呼——

    黑龍迅速縮小,只是眨眼間,便縮成了一條細蛇,鑽入了一道淡青色衣袖中。

    “這些年不見,師弟果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趙豐目露驚異地看向王魃,忍不住由衷讚歎道。

    同時也隨手撤去了兩人周身覆蓋著的劍光。

    王魃倒也沒有自傲,微微搖頭:

    “師兄過譽了,不過是外物而已。”

    趙豐對王魃的話卻不以為然:

    “方才那些傀儡自爆,已經堪比元嬰修士一擊,能擋住如此進攻,外物與否又有何妨。”

    王魃笑了笑,倒也沒有和師兄辯論,面色隨即沉重道:

    “這些傀儡既然都來了這裡,是不是道嵊州的修士也在這附近?”

    趙豐微微搖頭:

    “這倒是不一定,我雖沒怎麼和道嵊州修士打過交道,但是也曾看過一些關於道嵊州修士的記載,他們的傀儡術精妙絕倫,即便遠隔萬里,也能如臂指使……況且潛入西海國,十分危險,依道嵊州修士惜命的風格,除非所圖甚大,否則多半不會在這附近。”

    “所圖甚大?”

    王魃面露沉吟之色。

    趙豐說完之後,卻似乎也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

    面色忽然一凝:

    “不對,這五具傀儡之前特意矇混過關,而且一路前行也似乎目的頗為明確,不像是單純混入西海國腹地搞破壞,除非……”

    “西海國國都!”

    王魃和趙豐瞬間看向了對方。

    俱是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驚色!

    王魃卻是立刻便順著趙豐的思路推演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大晉修士極為重視凡人,這道嵊州傀儡潛入西海國國都,無論是藉著凡人來牽制,或是以國都附近的大量生靈作為獻祭,都會給前方的防線造成極大的影響……而一旦這樣的情況出現,前方三洲修士再趁機強攻……”

    趙豐面色凝重,點頭道:“之前三洲修士實力不足,即便是潛入西海國製造混亂,前方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可是如今……”

    “三洲修士越來越多,便是契機!”

    王魃將趙豐未說完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兩人大致將情況盤完,面色俱是沉重無比。

    很顯然,伴隨著三洲修士聚集得越來越多,西海國的形勢也越發危急,不止是前線在交戰,後方也即將不穩。

    “師弟待如何?”

    趙豐看向王魃。

    王魃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糾結之色。

    西海國國都附近的凡人,若有能力,他不吝出手。

    畢竟他也是出身凡俗,不至於忘本。

    但此時此刻,他更擔心師父姚無敵。

    一旦後方出現大亂,身為西線的頂樑柱,姚無敵絕對會遭遇對方所有高階修士的針對。

    縱然姚無敵縱橫不敗,可面對這種情況,又如何能力挽狂瀾?

    但話又說回來,若是能阻止後方出亂,前方的激戰多半不會立刻爆發,很可能會繼續僵持。

    想到這裡,王魃咬牙問道:

    “師兄,此地距離西海國國都有多遠?”

    趙豐面色微沉,旋即彈指一劍,劍光迅速飛向了天空,旋即散向四面八方。

    很快,劍光便迅速飛了回來。

    “約莫千里不到……”

    趙豐話音一落,王魃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個距離,對於金丹修士而言,並不算遠,雖說有禁空法陣的少許約束,但也要不了多久便能趕到。

    “應該不會耽誤多久時間。”

    “況且,師兄也和那位安姓修士暗示過,想來拒海城和長生宗那邊也很快便會有修士過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王魃微微沉吟。

    這個距離,哪怕是前方真的同時爆發了戰鬥,他應該也要不了多久便能趕到。

    想明白了這些,王魃旋即便看向了趙豐。

    “師兄。”

    趙豐瞬間便明白了王魃的決定。

    兩人迅速便化作了兩道流光,貼著地面,迅速往東面飛去。

    ……

    西海國國都。

    國都外。

    王仙村。

    此地原是國都附近最大的亂葬崗。

    八九年前,海外妖蠻肆虐,許多沿海郡縣的百姓在仙人的庇護下,盡數遷往了國都附近。

    由於人數眾多,哪怕是國都外,地皮都變得十分緊張。

    因此便是亂葬崗也都被仙人們生生推平,建成了村莊。

    此地,便是原來海頭郡內的一部分凡人聚居在此。

    一開始名叫‘大何莊’。

    不過後來由於村子內一位王姓後生能打能殺,帶著大何莊裡的鄉人們在此地站穩了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