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厲鬼(第2頁)
根本沒有邪祟。
也沒有厲鬼。
這只是一間,死了人的陰森的房子,除此以外,並沒有其他異常。
怎麼回事?
墨畫心中不解。
恰在此時,他忽然感覺到一股涼意,貼著自己的後頸蔓延。
一雙蒼白細膩的手掌,緩緩伸展而出,似乎要掐住他的脖子。
墨畫瞳孔一縮,當即施展逝水步,自這陰森冰冷的殺機中躲開,轉身望去,就見花淺淺雙眼空洞,死死盯著墨畫,一雙手臂前伸,似乎要將墨畫掐死。
“鬼附身?!”
墨畫微覺悚然。
什麼時候的事?他竟一點都沒察覺到?
而被鬼附身的“花淺淺”,見沒掐死墨畫,當即發怒,張開兩隻發白的手爪,又向墨畫撲殺而來。
墨畫沒辦法,只能暫時以逝水步周旋。
兩人便在被烈火焚焦的屋內,彼此追逐。
花淺淺已經是築基後期境界了,修為比墨畫高上不少,但她本身算是靈脩,精通百花針法,被鬼附身後,卻只殘存本能,只能像體修一般撲殺,對以身法見長的墨畫威脅不大。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若是鬧出了大動靜,被其他人發現了,麻煩就大了。
墨畫略一思索,低聲道:“師姐,得罪了。”
“花淺淺”被鬼念驅使,一把撲向墨畫,墨畫則身如流水,輕盈閃過,繞到了“花淺淺”身後,反手取出一根“千鈞棒”,激發陣法,敲在了“花淺淺”的後腦勺上。
“花淺淺”也煉了體,但肉身並不算強,受了這一棒,神識震盪,身子緩緩倒了下來。
墨畫連忙將她的身子接住,放平在地上。
但只不過剎那,“花淺淺”又睜開了眼,眼中宛如寄宿厲鬼一般,兇性畢露。
墨畫眼疾手快,當即取出一條黑布,蒙在了“花淺淺”的額頭上。
這塊黑布上,被墨畫畫上了封印的神道陣。
黑布纏頭,將厲鬼封在了識海之中,也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厲鬼的力量。
“花淺淺”神色扭曲,但身體卻動不了了。
但這樣下去,仍不是辦法。
厲鬼是會吞噬人的神唸的。
它若一直被封在淺淺師姐的識海中,那淺淺師姐就危險了。
墨畫想了想,便試著一臉冷酷道:
“我待會解開封印,你若再不出來,我便將你永遠封在裡面,讓你隨同這具軀體,一同腐爛消亡!”
說完之後,墨畫小心翼翼,將黃布揭開一點點。
可“花淺淺”仍舊想掐他的脖子。
他沒辦法,只好又將厲鬼封住,這次他又換了套說辭,冷笑道:
“別怪我沒提醒伱,一旦你隨這具肉身一同消亡,你的怨念,便徹底泯滅,你死前的宿願,會和你一同歸於黃泉,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實現了。”
這句話說完,墨畫能明顯感知到,花淺淺識海中的鬼念一顫。
墨畫目光微凝,輕輕揭開封印。
果然一股陰森冰寒的鬼念,宛如三九天的冰水,猛然自花淺淺的識海湧了出來。
待其湧出後,墨畫又立馬取出另一條黑布,將花淺淺的額頭蓋住。
這條黑布上,畫的是神關陣。
以神念,構成門關,鎖住識海。
這樣鬼念一時半會,就沒辦法再侵入淺淺師姐的識海了。
而此時室內鬼念纏繞,陡然又冰冷了幾分。
墨畫目光明亮,內蘊金光,向室內望去。
他能看到,空無一物之處,有一個似真似幻的漆黑的虛影,渾身散發著驚人的怨念,充斥著對一切活著的人的莫大恨意。
這是死者對生者的嫉妒。
也是慘死之人,對幸生之人的怨恨。
這個鬼念虛影,與墨畫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鬼,屍鬼,妖魔等神念構成的邪祟都不一樣。
它更像是一種“怨念和恨意”的集合體。
沒有清晰的意志,殘留生前的怨念,以近似本能的形式行動。
甚至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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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孽?
墨畫瞳孔微震,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一時沒理清楚頭緒。
“無論它是什麼,都不能留著,否則必然是個大禍患。”
可看著眼前的這股鬼念,墨畫又有些無可奈何。
他的神識不能出竅。
神念化劍,現實之中也用不了。
否則只需一劍,便可將這鬼念斬滅。
斬殺不了,就只能想辦法,將鬼念引入自己的識海了。
墨畫目光微閃,張開雙臂,故作囂張道:
“你不是想‘吃’人麼?來啊,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本事吃了我。”
鬼念卻絲毫不為所動。
墨畫儘管穿著百花穀道袍,看著像是一個芙蓉出水,人畜無害的師妹,但鬼念卻能從墨畫身上,近乎本能地感受到,一股令它心悸的氣息。
可鬼念又需要寄身之物。
屋裡還能寄身的,除了暈倒之後,被墨畫封住識海的花淺淺,就只剩下墨畫這一個活人了。
它對活生生的人的神唸的渴望,終於戰勝了心中的恐懼。
猶豫再三後,這鬼念果然化作一道陰風,衝入了墨畫的識海。
而在它進入墨畫識海的瞬間,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識海之中,墨畫的神念化身,睜開了金色的眼眸,看向了面前的一道陰森邪異的兇戾鬼念。
他的身上,有金色血紋流淌,散發出強大的威嚴。
鬼唸的每一絲身軀,都在顫慄。
它知道這個人類,足以令鬼祟忌憚,卻全然沒想到,進入識海之中,所見的是一尊如此恐怖的存在。
鬼念又化作陰風,轉身想逃。
可它根本逃不掉。
墨畫手掌一伸,金色陣紋顯現,凝化成鎖鏈,便將這道鬼念虛影,徹底封鎖住了,任它如何掙扎嘶吼,都突破不了。
片刻之後,鬼念虛影沉寂了下來。
墨畫卻皺起了眉頭。
下一瞬,一聲刺耳的嘶吼聲響起,宛若女子遭受酷刑,身死之前發出的淒厲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