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虛 作品

第七百九十五章 魚龍燈(第3頁)

 顧長懷聽著牙癢,沒好氣地揉了揉墨畫的腦袋,“你一個修齡十幾的小屁孩,知道什麼?”

 墨畫捂了捂額頭,理了理頭髮,小聲嘀咕道:

 “什麼十幾,過完年我就二十了!”

 顧長懷冷笑,“我二百多歲了。”

 “所以說,你都二百多歲了,能不能像我一樣成熟一點……”墨畫一本正經道。

 顧長懷氣結。

 墨畫要不是體質太弱,又沒煉體,他非得以“切磋”為名,揍他一頓不可。

 現在打不得,罵不得,還有表姐護著他。

 顧家一群長老,也對他禮讓有加。

 顧長懷臉一黑,拂了拂衣袖便道:“你自己在這玩吧,我先走了。”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

 顧長懷轉身欲走,墨畫這才想起什麼,連忙喊道:“顧叔叔,我還有正事跟你說呢。”

 “正事?”顧長懷停下腳步,微微皺眉,“什麼正事?”

 墨畫左右看了看,見沒有其他人,便對顧長懷招了招手。

 顧長懷站著不動,半天之後,才不情不願地走到墨畫身邊,坐了下來。

 兩人並排坐在臺階上。

 墨畫小聲道:“是於家水寨的事。”

 顧長懷目光微凝。

 墨畫道:“這個案子,已經拖了很久了吧,道廷司那邊有什麼進展麼?”

 “這是道廷司的事,你別多打聽。”顧長懷道。

 顧長懷這個回答,在墨畫的意料之中。

 顧叔叔這個人,有時候比較矯情,你問他話,他第一時間遮遮掩掩,不一定願意跟你說。

 這個性格,老麻煩了。

 墨畫又道:“那"水閻羅"呢?”

 “這也是道廷司……”

 “這個不是!”墨畫道。

 水閻羅,是他衍算因果時,從那份歃血名單上得來的名字。

 他可以肯定,這個水閻羅,肯定與於家水寨滅門之事有關。

 但目前明面上,兩者沒有明顯的瓜葛。

 這也不在道廷司勘查範圍之內。

 顧長懷一滯,無奈道:“水閻羅的事,我只能說一點……”

 “嗯嗯。”墨畫點頭。

 顧長懷想了想,便緩緩道:

 “這半年來,乾學州界外,一些小的州界的確出現了"水閻羅"這號人物。”

 “但這個水閻羅,同樣行蹤隱蔽,不知其容貌及來歷。”

 “但有一些線索……”

 顧長懷皺眉道:“有幾起殺人案,死者被不知名的水系法術溺殺而亡,死前似乎受了酷刑,死的時候,也被不知什麼鎖鏈拘束著,跪在地上,像是負罪而死的罪人……”

 “這個死狀,與於家水寨中被滅門的那些漁修,十分相似。”

 “依此來看,這幾樁命案,很有可能便是那水閻羅下的手……”

 顧長懷說到這裡,神色有些凝重。

 墨畫道:“然後呢?”

 “沒然後了。”

 墨畫一怔,“沒然後?”

 顧長懷嘆道:“不經我手了,我怎麼知道"然後"……”

 “不經你手了?”墨畫有些不明白,“顧叔叔,你不是典司麼?”

 顧長懷臉色難看,“道廷司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典司。”

 墨畫還想說什麼,忽而愣了下,明白了過來,驚訝道:

 “顧叔叔,你被"革職"了?!”

 顧長懷頭有點疼,微慍道:

 “沒革職!”

 不犯什麼重大錯誤,典司哪裡是那麼好“革職”的?

 “哦,”墨畫心領神會,“那你就是被"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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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懷不想承認。

 但嚴格來說,墨畫說得又沒錯。

 墨畫點頭道:“有人不想你將這個案子查下去,又或者,單純是針對你,不想你在道廷司混下去……”

 顧長懷神情冰冷。

 顯然墨畫說得沒錯。

 墨畫嘆了口氣,又問道:“不讓你查,那於家水寨的事,交給誰去查了?”

 顧長懷剛想開口,忽然意識到,繞來繞去,還是被墨畫給繞回來了。

 這孩子,也不知腦袋怎麼長的,這麼多彎彎繞繞。

 不過事已至此,顧長懷也懶得隱瞞了。

 顧長懷便道:“交給肖家了。”

 “肖家?”墨畫道,“那個"笑面虎",還有那個"哮天犬"?”

 顧長懷沒好氣道:“別隨便給人起外號!”

 “嗯嗯,”墨畫滿口答應,然後道:“肖家查出什麼來了麼?”

 顧長懷道:“不知道。”

 有可能是查出來了,但沒透露風聲,所以顧長懷不知道。

 也有可能,是肖家出工不出力,什麼都沒查出來。

 反正這個案子一旦轉到肖家手裡,顧長懷這邊,就暫時插不了手了。

 更何況,他現在還被“架空”了。

 墨畫嘆了口氣。

 線索斷掉了。

 顧叔叔插不了手,肖家那邊,他更沒辦法去打探,只能另想辦法了。

 墨畫又偷偷看了眼顧長懷,心道難怪顧叔叔心情不好,晚飯都沒吃,這也怨不得他。

 估計他在道廷司內,受到的針對更多。

 只不過他沒說出來罷了。

 “顧叔叔,那你散散心,我不打擾你了。”墨畫體貼道。

 這種時候,是要一個人靜一靜。

 墨畫起身剛準備走,忽然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長懷,你怎麼在這裡?我找你找了半天了……”

 墨畫抬頭一看,發現來人是個女修士,一身紅衣,面容白皙,竟是顧叔叔的姑母,顧紅長老。

 顧紅長老自顧自道:“這次你別給我跑,都老大不小了,過完年就給我相親去……”

 相親?!

 正準備離開的墨畫一愣,當即又默默地坐了下來,悄悄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