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虛 作品

第六百零五章 雷紋(第2頁)

 重疊的部分,顯出了一些,更本源的紋路!

 電光火石之間,墨畫恍然大悟。

 荀老先生教自己的四象陣紋,是“獸紋”。

 而禿鷹頭頂的四象陣紋,是“妖紋”。

 妖和獸,不完全同類,但是同源。

 同樣的,妖紋和獸紋,形制有別,但其根本的陣紋,是共通的。

 也就是說,四象妖紋和四象獸紋,都是建立在一套,更底層的,也更基礎的四象陣紋之上。

 基礎之下,還有基礎。

 妖紋和獸紋,都是一種底層“四象陣紋”的基礎變式。

 所以,它們都是四象陣法,但又截然不同。

 “原來如此……”

 墨畫精神一振,開始細細比對,小心翼翼地通過神識衍算之中,陣紋軌跡的重疊,來解析出這些共用的,基礎的四象陣紋。

 一道道陣紋,被墨畫重新衍算,比對,解析出來,並被他畫在紙上……

 半個多時辰後,墨畫終於算完了。

 他將這些,更基礎的,通用的四象陣紋,一道一道,排在一起,仔細看著。

 這些陣紋,比起“鷹紋”或者“獸紋”更加抽象一些。

 更像是……

 鎖鏈,或者是樊籠……

 看著看著,墨畫忽而睜大眼睛,心神一震。

 這些陣紋……

 他見過!

 墨畫連忙打開儲物袋,從儲物袋的底部,翻找出了幾塊木板,這幾塊木板上,就刻著極其類似的紋路。

 雖然筆畫有些出入,紋路也有很多不同。

 但墨畫經驗豐富,一眼就能看出,這兩類陣紋,的的確確是同出自一脈的陣法傳承。

 這幾塊木板是……

 墨畫目光微凝,喃喃道:

 “瑜兒……”

 在那間食肆裡,他從人販子手中救下瑜兒的時候,瑜兒被關在箱子裡,箱子上畫有陣法。

 這幾塊木板,是關瑜兒的那個木箱上的。

 木板上的陣法,也是困住瑜兒,隔絕了氣息和感知的,那道陌生的“鎖”類陣法。

 那套“鎖類”陣紋,墨畫通過天機詭算和天機衍算,透徹了一些奧秘,掌握了部分“生克”關係,從而解開了陣鎖。

 但因為本身是連蒙帶猜的,知其然,但不知其所以然。

 根本的陣理,墨畫其實一竅不通。

 後面拜入宗門,功課也多,無法分心他顧,墨畫也就將這些陣紋漸漸淡忘了。

 他沒想到,現在陰差陽錯下,竟又見到了這套“鎖陣”的陣紋……

 可對這些陣紋的領悟,就到此為止了。

 因為不是完整的傳承,墨畫也只能摸索到這些了。

 必須要想辦法,弄到更多的,同類型的四象陣法或是四象陣紋才行……

 墨畫皺了皺眉,心思急轉。

 四象獸紋……

 四象妖紋,罪修禿鷹……

 四象底層陣紋,不知名的鎖陣,瑜兒……

 人販子,蔣老大……

 墨畫還記得,道廷司頒佈的通緝令中,記載的禿鷹的罪狀:

 “強行採補過女弟子,殺過人,還做過人販子,販賣年幼修士,給魔修做‘口糧’……”

 做過“人販子”……

 墨畫心思微動。

 蔣老大是人販子,禿鷹也做過人販子,販賣修士……

 這是不是意味著,禿鷹和蔣老大那群人,可能有過交集,要麼沆瀣一氣,一起做過壞事,要麼甚至完成就是一夥的。

 蔣老大的木箱上,有鎖類四象陣法,禿鷹的光頭上,有妖紋四象陣法……

 這樣一來,他們用的陣法,應該也是同一出處?

 墨畫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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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先生……

 這個屠先生,是蔣老大提及過的,聽起來很神秘。

 蔣老大言語之間,對其也極為尊重,甚至有些畏懼。

 “跟蔣老大一夥的,大概率不是好人……”

 “叫‘先生’,應該不是莽夫,不是體修,不是親自操刀的劊子手……”

 “要麼會衍算,要麼會陣法,又或者,兩個都會?”

 “那麼這套四象陣,莫非就是出自‘屠先生’之手?”

 ……

 墨畫點了點頭,腦海中漸漸有了一個清晰的目標:

 逮到這位神秘的“屠先生”。

 他的身上,肯定有四象陣的傳承,而且還必然不會是,普通的四象傳承。

 這種“鎖類”陣紋,給墨畫的感覺,相當晦澀高深,接近四象陣法最深層的奧秘,甚至有一點“五行源紋”的意味……

 墨畫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這個屠先生……

 是隻大肥羊!

 若是真逮到了,不僅能薅羊毛,甚至能吃羊肉,烤羊排,骨頭也能拿來燉湯!

 還有瑜兒……

 他們打瑜兒的主意,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自己更不能放過他們。

 只不過,這位“屠先生”,恐怕修為很高,陣法造詣不低,即便是衍算,估計也很精通……

 而且他還藏在暗處,恐怕沒那麼容易揪出來……

 “要找找線索,徐徐圖之……”

 “實在不行,就向道廷司舉報,還有太虛門,有上官家和聞人家,有上官叔叔和琬姨……”

 墨畫數了一圈,這才發覺,其實不用自己親自動手,“打手”是很多的。

 他只要見機行事,跟著“撿漏”就成。

 墨畫點了點頭,覺得這樣更穩妥些。

 “可怎麼才能找到這位‘屠先生’呢?”

 墨畫將進入乾州後的事情,從頭到尾,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發覺這位屠先生的線索,少得可憐。

 最明顯的,就是“人販子”。

 墨畫心裡默默想道:“看來以後的宗門任務,要專門找些人販子的懸賞來做了……”

 “還有蔣老大,以及禿鷹……”

 “他們人雖死了,但人際關係肯定還在,而且物以類聚,在一起的必然不會是什麼好貨色,大概率也都是被道廷司通緝的罪修。”

 “找到這些人,嚴刑拷打……不對,是用火球術‘感化’一下,他們良心發現了,應該會告訴自己一些實情……”

 “還有就是……”

 墨畫又從儲物袋中,翻出一枚玉令。

 正是禿鷹手裡的那枚傳書令。

 他檢查過了,傳書令裡面的確乾乾淨淨,一片空白。

 但他是陣師,知道“有無相成”的道理。

 “有”可以變成“無”,“無”也可以化為“有”。

 更何況,張瀾叔叔也告誡過自己,“雨過留痕,雁過留聲,修士做任何事,都會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