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虛 作品

第864章 多行不義(第2頁)

  另一旁的葉弘,仍舊失魂落魄,喃喃道:“為什麼?”

  這話,是在質問肖天全。

  肖天全臉色猙獰,“為什麼?當然是你那個好女兒,不識抬舉。區區一個三品家族的女子,我想與她歡好,是給她面子,她卻幾次三番拒絕我的好意。”

  “我沒辦法,只能拜託妙夫人,費了些手段,把她騙上了船。”

  “到了情霧籠罩的胭脂舟上,餵了丹藥,她也就老老實實,讓我為所欲為了。”

  肖天全看了眼葉弘,陰沉笑著: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個女兒,當真是個極品,不僅外貌好看,身子也水潤,當時在葉家做客,我一眼就看上了。在胭脂舟的時候,你不知我有多疼愛她,她那白皙的皮膚,不知被我折磨成什麼樣了。”

  “只可惜了,她是個死心眼,否則的話我養在外面,做個妾室,時不時臨幸她一下,也好過她香消玉殞,被燒成一塊黑炭。”

  這些話,字字誅心。

  尤其是對身為父親的葉弘來說,無異於拿一把尖刀,在他心頭來回地剜肉。

  不光葉弘,便是顧長懷和夏典司,也氣得渾身發抖。

  “我殺了你這個畜生!”

  葉弘目眥欲裂,嘶吼著向肖天全撲去,恨不得生啖其肉。

  但他不是肖天全的對手,被肖天全閃過,反手一掌擊在胸口,不由後退幾步,吐出鮮血。

  肖天全目光陰冷,還想偷偷從袖中取出暗器,殺了葉弘滅口。

  顧長懷早已怒極,見狀一腳踢斷了肖天全的手臂,右手磅礴的風力凝聚,一掌拍向肖天全的天靈蓋。

  肖天全尖叫道:

  “顧長懷!”

  “顧長懷!你不能殺我!”

  顧長懷的掌風,生生止住了。

  肖天全尖聲道:“你別忘了,我是肖家的人,是肖家的嫡系,我受老祖疼愛,我還是有道廷司編制的執司!即便我犯罪,我該死,那也該由道廷司審判,由道律定罪,由劊子手行刑,你不能殺我!”

  顧長懷神情冷漠,“你罪大惡極,早死晚死都是死。”

  肖天全冷笑道:“你是想讓肖家和顧家,結死仇麼?你典司的位置,不想要了麼?還有夏監察,夏監察那裡,你如何交代?”

  夏典司面如寒霜,“你還有臉提監察?”

  肖天全事到如今,反倒撕破了臉,破罐子破摔了了,恬不知恥道:

  “我又沒犯罪,為何不能提監察?”

  夏典司皺眉,“你自己親口承認……”

  肖天全笑了笑,牙齒上沾血,“證據呢?我只是嘴上說說罷了,我是道廷司執司,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更何況,夏監察看重我,會對我委以重任,他不會讓我死的。”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內部的規矩,刑不上世家,我是世家出身,是嫡系!我跟那些賤命,可不一樣。”

  顧長懷點了點頭,寒聲道:

  “好,那我就先廢了你,留你半條命,這樣你進了道獄,受不受刑就無所謂了。”

  “顧長懷!”肖天全失色。

  便在此時,一道如洪鐘般渾厚的聲音響起,“住手!”

  顧長懷目光一凝,這才罷手,轉過頭便見淵渟嶽峙般的夏監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附近。  
  他是羽化,神識強大。

  這裡發生的事,必然瞞不過他。

  只是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叔父……”夏典司道。

  夏監察搖頭,“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上船。”

  說完他轉身離開,可剛走幾步,顧長懷便在身後叫住他:“夏監察……”

  夏監察回過頭來,便見顧長懷英俊的面容上,一派肅然,目光鋒利得,宛如一柄利劍。

  顧長懷道:“夏監察,您會依道律行事麼?”

  夏監察微微怔忡,而後面色漠然,不見喜怒。

  “道廷做事,自有道廷的規矩。”

  說完之後,夏監察便離開了。

  幾個夏家修士走到顧長懷面前,行了一禮,便將身負重傷的肖天全,帶到了船上。

  顧長懷也並未阻攔。

  墨畫和葉弘站在原地。

  夏典司看了眼眾人,緊抿著嘴唇,也隨著夏監察一起,回到了夏家靈舟上。

  到了船艙的一處密室中,夏典司便直言道:
  “叔父,這肖天全罪行累累,卑劣至極,便是殺十遍都不為過。”

  “胭脂舟上,不知有多少女子,遭他們毒害……”

  夏監察淡淡道:“我知道了……”

  夏典司皺眉,“叔父!”

  夏監察抬眸,微微看了眼夏典司,“你想如何?”

  夏典司沉默片刻,堅決道:“給他定罪,將他斬了。”

  夏監察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移開目光,看向窗外浩浩蕩蕩的煙水河,目光有些晦澀,“這裡沒有旁人,有些事,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

  “肖天全,不能死。”

  夏典司緊咬著唇邊,手指攥得發白,聲音有些沙啞和失望,“犯下如此重罪,還不能死麼?”

  夏監察道:“犯下如此重罪,罪該萬死。但是,他的身份擺在這裡。”

  “他若死了,那肖家於情於理,都不可能再歸順我們夏家,為我們夏家鞍前馬後。”

  “乾學州界這裡,我們是強龍,若要壓地頭蛇,就要有一條蛇,甘願為我們做事。肖家就是這條蛇,沒有肖家,我們之後的計劃,將寸步難行。”

  “這是大局!肖天全的生死,或許無關緊要,但這裡面涉及了太多權力和人脈的運作,不可能簡簡單單浪費掉。”

  “那個花如玉呢?”夏典司問道。

  夏監察目光微斂,有些不悅,但還是道:“那個女子,上面有人,此人面子太大,我不得不賣這個人情。”

  夏典司冷笑,寒聲道:“我們這些世家,還將‘道律’放在眼裡麼?”

  見夏典司還是不理解,夏監察便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