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虛 作品

第852章 魚骨令(第2頁)

  肖典司問巫先生,“魚骨令牌在哪?”

  巫先生指了指供桌,道:“那供桌下方,最中間的蒲團,揭開之後,有個暗格。”

  肖典司看了眼祭壇,尤其是看了眼供桌之上,供奉著的猙獰羊角頭骨,心中到底忌憚,不敢親自過去,便對巫先生道:

  “你老老實實,去將令牌取來,別輕舉妄動。我的劍氣鎖定著你的心脈,你稍有異動,我便取了你的性命。”

  巫先生順從道:“是。”

  他徑自上前,但還沒到祭壇前,便開始叩頭,口中神神叨叨,說著“宵小無禮,神主勿怪”之類的求饒的話,似乎生怕引了邪神的怪罪。

  如此三步一拜,九步一叩,一直走到祭壇的供桌前,又搗蒜一般,磕了八九個頭。

  巫先生這才掀開蒲團,從裡面的暗格中,取出一個木匣。

  他捧著木匣,垂著頭,恭恭敬敬緩緩後退,退了大概三十來步,這才轉過身,又徑直走到眾人面前。

  “令牌,我已經取來了。”

  巫先生說道,而後便當著眾人的面,將木匣打開。

  匣中果然藏著一塊令牌,魚骨製成,模樣怪異,與水閻羅之前用的,一般模樣。

  肖典司回頭看了眼水閻羅。

  水閻羅對著魚骨令端詳片刻,點了點頭,“確是開門的令牌,不會有錯。”

  肖典司這才放心。

  巫先生將裝有魚骨令牌的木匣放在地上,而後緩緩後退,目光平和地看向眾人。

  可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人有動作。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之前眾人,或許有過極短暫的“齊心協力”,但那是之前。

  現在令牌就在眼前,這個臨時結成的“團隊”,也就不攻自破了。

  “這個令牌……”肖典司看著夏典司和顧長懷,沉聲道,“由誰來拿?”

  顧長懷目光一凝,“反正不可能你拿。”

  肖典司嘆道:“共事了這麼多年,顧典司,竟然這麼不信任肖某。”

  顧長懷冷笑,“正因為共事了這麼多年,所以我才不信任你。”

  肖典司目光微沉,語氣誠懇道:
  “不瞞二位,這龍王廟裡處處透著詭異,在這裡內鬥,實屬不智。不如我們仍舊暫時罷手,有什麼恩怨糾葛,等出了龍王廟再說……”

  顧長懷微微皺眉,道:“你想如何?”

  肖典司指了指地上的魚骨令牌,“為表誠意,這塊令牌,我可以交由二位保管。”

  “只要二位保證,能夠打開廟門,讓肖某安全離開這龍王廟即可。”

  “至於之後的事,等離開這破廟再說……”

  顧長懷和夏典司對視一眼,神情都微微有些詫異。

  但肖典司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兩人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夏典司點頭道:“好。”

  而後她緩緩走到匣子前,俯下身去取魚骨令牌。

  顧長懷則手握青鸞羽扇,微微催動靈力,全神貫注地盯著肖典司,同時微微側身,將夏典司護在身後。

  就在夏典司伸出手,觸碰到魚骨令牌的瞬間……  
  肖典司目光一沉,身形一閃而逝,而後化作了數道水影,重重疊疊,陰氣森森。

  “小心!”顧長懷低聲喝道。

  夏典司剛拿到魚骨令牌,一瞬間躲閃不及。

  顧長懷見狀,立馬催動數道風刃,向四周的水影席捲而去。

  風刃將水影一一絞殺。

  可這些水影破滅後,其中並無肖典司的身影。

  顧長懷一怔,而後猛然一驚,喊道:

  “墨畫!”

  他轉頭一看,卻忽然發現,墨畫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在夏典司伸手去拿魚骨令牌的時候,墨畫就察覺到不對,早早就隱身,跑得遠遠的了。

  他就知道,肖典司這老陰貨,肯定會對自己下手。

  這一路上,他神魂中也時不時能感知到,肖典司針對自己,那股隱而不發的殺意。

  這個笑面虎眯著眼,一副和氣,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但並不知道,墨畫在神識之道上的造詣,比一般修士高出了太多。

  墨畫隱著身,退避了足有十丈之地,這才鬆了口氣。

  可他這口氣還沒松完,一股凜冽的殺機,便驟然降臨。

  墨畫瞳孔微縮,立馬施展逝水步閃開,眼角餘光一撇,便見他適才站立的地方,一道深藍色水靈力構成的囚籠,已然凝結。

  “水牢術!”

  這道墨畫平日裡,經常用來困人的法術,現在也終於有人對著他使用了。

  而且,這水牢上面,共凝結了八道鎖鏈。

  墨畫只能凝結六道。

  這水牢術,比自己要強!

  墨畫神色一凜。

  水牢術的效果,他再清楚不過。

  一旦自己被困住,必然就成了甕中之鱉,逃也不掉了。

  片刻後,一道冰冷的,帶著些殘忍的神識,又鎖定在了他身上。

  墨畫神色凝重,又施展逝水步,險之又險地躲開了。

  與此同時,遠處一道水影中,肖典司的身形顯現,他捧著一面鏡子,看向墨畫的目光十分詫異,又不由驚歎道:

  “若論心思機敏,身法靈活,小公子你在肖某平生所見的修士中,足以排進前三。”

  “若是將修為也考慮上去,你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為了抓你,我特意備了窺影鏡,來破你的隱匿;還將魚骨令牌拱手讓出,讓顧兄二人大意;同時借水影步掩護,驟然出手,卻不成想,還是讓你躲了過去……”

  “猝不及防之下,兩記水牢術,都沒能抓住你……”

  肖典司越琢磨,越是覺得難以置信。

  別說一個區區築基修士了,便是一個金丹初期修士,他費這麼多心思和手段,也大概能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