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躍 作品

第27章 第 27 章(第2頁)

 裴老夫人也沒多問他怎麼突然要起了酒,轉身便同福嬤嬤道,“新婚夜飲什麼酒,你去我屋裡,剛泡的檸檬水,你連罈子一塊兒抱給他......”

 福嬤嬤應了一聲好,當真將整個罈子交給了童義,怕他纏著非得要酒,也沒告訴他,只道,“都拿給世子爺,酒烈,還是少喝些。”

 童義沒料到會直接給一整壇。

 不過也行。

 擱在院子裡,下回主子再要,也懶得跑一趟。

 童義抱著罈子匆匆地趕回院子,半路上,便撞上了正四處張望,尋著路的青玉。

 主子幾次同夫人會面,夫人身旁都跟著青玉,童義見過,早就認識,這時候她出來,肯定是有事。

 童義停下腳步,喚了她一聲,“小娘子,是夫人要什麼嗎。”

 青玉一轉頭,見到童義自也認識他,神色一喜,忙上前問道,“小哥,可知府上還有沒有酒?”

 適才芸娘去了淨室後,身子泡進浴桶裡,熱氣騰騰的水汽一蒸,不僅沒將心頭的緊張消去,反而讓她越來越慌。

 知道外面有那麼一個人在等著,也不敢耽擱。

 穿好寢衣一出來,便見屋子裡多了好幾個丫鬟,鋪床的鋪床,薰香的薰香。

 剛點完薰香的嬤嬤,見人出來了,笑著迎上前問道,“夫人這會兒還沒用餐吧,這成親啊,就是個捱餓的,夫人想吃些什麼,儘管說,奴婢就去給您備來,待會兒您和世子爺慢慢用。”

 除了天沒亮那會兒吃了半碗粥,確實一天都沒進食,芸娘還不知她名兒,禮貌地道了謝,“有勞嬤嬤了。”

 “夫人不用客氣,老夫人專門叫了奴婢過來伺候夫人,往後夫人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奴婢姓方。”

 芸娘便喚了她一聲,“方嬤嬤,都好,我不忌口。”

 方嬤嬤點頭道,“行,那奴婢就看著辦。”

 方嬤嬤出去不久,裴安便走了進來,芸娘頭髮還滴著水,連穎拿布巾打算給她擦擦,她剛坐上圓凳,“騰”一下起身。

 這兩個月裡,王家的嬤嬤教了她不少規矩,其中一樁便是從今往後,他得替自己的夫君更衣。

 芸娘身上的衣裳,都是府上的丫鬟備好的,眼下是夏季,備得有些單薄,紅紗下,裡面的貼身衣物都能瞧見。

 芸娘硬著頭皮朝他走了過去,剛到跟前,嘴裡的話還沒憋出來,裴安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單薄料子,眼眸及時瞥開,“我自己來就好。”

 說完,便去了淨房。

 屋裡的丫鬟,接著去備水,芸娘聽著裡面傳出來的動靜聲,坐在那,一顆心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

 過了一陣,實在受不了了。

 不行。

 她不能就這般乾癟癟的被羞死,屋內的丫鬟忙乎完都走了,芸娘喚來青玉,“你去瞧瞧,有沒有酒水,要是沒有,你去討一壺來。”

 兩個人待會兒總不能幹望著,醉一下也好,沒那麼尷尬。

 青玉早瞧出來了她在緊張,雖自小就陪著她長大,還從未見過她飲酒,可總得有個第一次,酒能壯膽,確實不錯。

 青玉點頭走了出去,路上拐錯了路口,與前來送餐的嬤嬤錯身而過,國公府又大,走了一斷,迷路了,正要找個人來問路,便聽到前面的童義喚她。

 青玉問完,便看到了童義懷裡的酒罈子,眼睛一亮,“小哥這酒能不能分我一壺,夫人也要。”

 兩主子都要酒,倒是碰到一塊兒去了。

 童義點頭,“自然可以。”當下抱著罈子,領青玉去院子裡尋酒壺。

 當差的都明白,兩主子雖已是夫妻,但還是得各效各主,童義裝了兩壺酒,各端一壺,一前一後,進了新房。

 方嬤嬤的飯菜也呈了上來,先前聽了老夫人的吩咐,還真沒備酒水。

 芸娘已坐在桌前的圓凳上等著裴安出來,青玉將酒壺拿過去放在了她跟前,擔心她頭一回不知酒濃貪了杯,囑咐道,“

烈酒,主子注意些。”

 芸娘點頭,“嗯。”

 童義跟著進來,有芸娘在,他不敢抬頭亂看,正要埋頭往前,見裴安正好從淨室進來,轉身將酒壺遞到他手上,臨了想起福嬤嬤的囑咐,道,“主子,酒烈,少飲些。”

 裴安沐浴完,也換上了一身寢衣。

 同是大紅喜色,薄薄一層綢緞套在他高挑的骨架上,寬肩窄腰,頭髮還溼著,沒有束髮冠,隨性地披散在肩頭,應了聲,“嗯。”

 裴安一出來,青玉連穎也都長了眼色,跟著退了出去。

 裴安提著酒壺坐在了芸娘對面。

 屋內只剩下了兩人,安靜地用著飯,芸娘盯著碗眼睛不敢再亂瞟,瞟一眼,她心臟就跟一隻撥浪鼓似的,得搖上好一陣。

 自己是沒得挑,丫鬟只給了她這麼一件,他,他就不再多穿一件嗎......

 他那模樣,就,就很讓人臉紅。

 “不習慣?”偏生裴安見她埋頭只扒碗裡米飯,突然問了她一句,芸娘抬頭,便與他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沐浴完,他一頭溼發,臉側似還沾著水珠子,膚色冷白,輪廓也愈發分明。

 芸娘定了兩下神,慌亂移開視線,答道,“習慣,我不忌口,什麼都吃。”說完,便提起了手邊的酒壺。

 她雖不會喝酒,但即便是一個人醉了,至少也比兩個人清晰著,要自在得多。

 裴安看著她將盛滿的酒杯,輕輕地推到了他面前,“郎君,飲一杯嗎。”

 裴安:......

 行,兩人想到一塊兒去了。

 禮尚往來,裴安也倒了一杯,推到了她面前,“你也飲幾杯。”

 芸娘幾乎沒碰過酒,適才那杯果子酒,味道清甜沒有半點酒味,入口還挺好,見酒壺是童義剛拿進來的,還以為和青玉備的烈酒一樣。

 入喉後,卻有些意外。

 有點酸,有點淡。與青玉替她備的這壺不一樣,不是烈酒。

 裴安同樣也察覺了出來,本以為她特意備來的一壺酒,必定也是烈酒,倒沒成想,味道如此之淡......

 也好,他清醒著最好。

 兩人心裡各自有了計較,連飲了三五杯之後,暗裡都留意起了對方的臉色。

 裴安看過去,她頭上的青絲已經半乾,如流墨散在她胸前,五官精美,膚色如玉般細膩,兩邊臉頰明顯染了一抹桃紅,眸色,似乎也沒有適才那般清明,帶了點霧氣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