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鈞 作品

0194【殺人見血】


  王畋、白勝是從北城門進入的,距離縣衙路程最近,而且直奔縣衙後門。

  後門也堵著十幾個潑皮,王畋喝道:“抓人,膽敢拒捕或逃跑者當場格殺!”

  縣官只有杖刑終審權不假,但把縣衙堵了大半天,安個造反罪名都不冤,更何況還膽敢拒捕。

  數十個村中青壯,騎馬欲將那些潑皮圍住。

  潑皮見狀立即開溜,白勝追上去就是一槍,戳中一個逃跑混混的後背。

  其餘青壯也不知道害怕,特別是裡面的保長、副保長,他們平時還要負責保衛村落,或多或少都是見過血的。當即帶著各自的村民,追上去就打殺,下手不留半分餘地。

  王畋看得背心發涼,他只是讓抓人而已,可轉眼之間,十多個混混就被當場打死。

  這裡的民風太剽悍了!

  不僅盜賊眾多,良民也不好惹。

  平時徵稅,只能借用大族的力量,高舉朝廷大旗去欺壓良善。

  特別是和買錢,徵稅對象都是地主,官府很難足額徵收。往往是讓大族先表態,引導其餘地主給錢給糧,再減免大族一半的和買錢。

  後來都懶得裝了,每縣總有一兩個大族,由縣官向朝廷申請,特批和買錢減半,並且逐漸形成慣例。

  京東路的地方官,敢對大族下手,需要極大的勇氣。

  “你繞去縣衙大門,我從後門稟報太守!”王畋下令。

  白勝點頭:“好!”

  王畋騎馬從後門進入,穿過縣衙後院,直奔縣衙大堂:“太守,下官幸不辱命,帶回六十多人,皆騎馬可用。”

  “辛苦了。”

  朱銘起身提著交椅出去,出得大門重新坐下,喝問道:“誰帶的頭?上前說話!”

  高化光前進幾步:“俺帶的頭。”

  朱銘問道:“你想作甚?”

  高化光道:“孫都頭守法愛民,昨日卻被抓了。俺要說句公道話,請太守放了孫都頭。”

  “你都不裝一下?直接就讓放人?”朱銘是真的被驚到了。

  肆無忌憚啊!

  這等於半點面子也不給,連臺階都不留一個。就差沒指著知州的鼻子,勒令知州老實聽話。

  “噠噠噠噠!”

  朱銘已經聽到馬蹄聲,是白勝帶人繞來了。

  高化光自然也聽到聲音,下意識扭頭去看。忽地眼角瞥見一道亮光,他都沒反應過來,頭顱便高高飛起,脖子如同噴泉一般噴出血柱。

  鮮衣社的社首,雷澤縣的黑社會老大,就這麼死得毫無徵兆。

  而且朱銘手快劍利,一劍砍掉腦袋之後,高化光的無頭屍體,繼續站了一秒才倒下。

  朱銘提著寶劍怒喝:“鮮衣社社首高化光,糾集匪徒,衝擊縣衙,意圖謀反。如今高化光已正法,爾等若再負隅頑抗,通通以造反論處!”

  “殺人啦!”

  “高大哥死了,快跑啊!”

  “殺了狗官,給高大哥報仇!”

  現場這兩三百人,大部分屬於黑社會底層成員,甚至還有臨時拉來充數的潑皮流氓。

  在他們眼裡,高化光就是天。

  捅破了天,還有孫家罩著,咱在朝廷裡有人呢。

  知州、知縣、縣令算個屁?

  宋真宗鹹平三年,濮州盜賊作亂。濮州知州王守信,平亂監軍王昭度,直接被盜賊潛入城中綁了。鬧得再大一些,還不是招安了事兒?

  如今,天卻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