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鈞 作品

0096【搬家】

    朱國祥陰乾的木材,數量有些不夠用,又花錢從白家買了些存貨。

    他帶人把木材給弄回來,將製作高轉筒車和挖水渠的預算,順手扔給兒子說:“一口堰塘,一條水渠,一架高轉筒車,如果全都花錢僱用村民來做,咱們手裡的錢就沒剩下幾個了。第二口堰塘,最好明年再挖,畢竟不能把錢全用光。”

    挖堰塘和水渠,都屬於重體力活,即便是以工代賑,工錢至少也得給25文。

    兩百多人同時幹活,每天發工資就得好幾貫錢。

    高轉筒車也費錢費力,畢竟那玩意兒高度十米,還得搭同樣高度的木架子和引水槽,一直要把河水引到山坡下。算上工錢和原材料(包括桐油等物),沒有200貫錢別想修好。而且朱國祥缺乏經驗,得一邊摸索一邊來,如果多出幾次錯,估計250貫錢都能砸進去。

    這麼多錢,還不能不掏。

    白勝從縣裡帶回的貧民,比乞丐好不了多少,自身根本沒有存糧,指望著每天打工餬口。

    張廣道帶回的深山逃戶,倒是有一些存糧,但只能勉強不餓死,還得采野菜補充食物。而且,衣服都沒幾件,冬天基本不出屋的,還得給他們提供布料。

    這兩類人,已接近全村人口的三分之一,都得養著熬過明年春天。

    以工代賑,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法。

    “從山賊那裡繳獲的資金,撐過今年肯定沒問題,”朱銘點燃一根華子,“明年如果繼續興修水利,看來必須得啟用徭役制度。只提供口糧,不支付工錢,修出來的水利,直接劃為村內公產。”

    “省著點抽,最後幾包煙了,”朱國祥自己也點一根,“徵發徭役,村民會不會有怨氣?”

    朱銘說道:“怨言肯定有,控制好了就行。你做過副院長,還當了那麼多年教授,應該知道怎麼支使免費勞動力。”

    “這叫什麼話?搞得我跟周扒皮一樣,”朱國祥說,“就算使用徭役,第二口堰塘的施工,也最好拖到明年秋收之後。”

    朱銘忽然問:“今年的紅薯能收多少?”

    朱國祥說:“良種紅薯再加上化肥,根據土壤和氣候的差異,畝產在四千斤到一萬斤之間,一般就是五六千斤的樣子。這屬於淨作產量,如果套種其他作物,畝產大概只有兩三千斤。”

    抖了抖菸灰,朱國祥繼續說:“咱們帶來十多斤紅薯,掐出了一千一百多根薯苗,勉勉強強能夠間作出一畝。由於是套種間作,又沒有化肥,還是山地栽種,我估計能產一千斤就不錯了,撞大運也頂多有一千二百斤。明年還要留種,就算拿出五百斤來吃,又夠村民吃幾天?”

    “唉,熬到明年就好,今年主要是新增人口太多,而且招來的全是些窮苦人,”朱銘靠在交椅上吞雲吐霧,“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咱們得想辦法發一筆橫財。”

    朱國祥開玩笑說:“下山打劫過往商船。”

    “如果最近兩三年就造反,我不介意客串一下土匪,”朱銘居然認真考慮此事,“但如果五年內不造反,做土匪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