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西 作品

第125章 前世(5)(第3頁)




    她沒往該不該看奏摺的事情上想,撿起一本就唸了起來。



    第一本,內容是些問候與溜鬚拍馬的諂媚話。虞秋唸完,見雲珩支著額頭閉眼,沒給回應。她想了想,覺得這是無用的事情,把它丟在了一邊。



    第一本,說的是南邊降了百年一遇的暴雪,導致房屋倒塌,百姓流離失所,請朝廷撥款賑災的事情。



    虞秋唸完,偷瞄著雲珩,見雲珩扔在閉目養神。關係到百姓生存了,這是大事,虞秋覺得雲珩應該去批閱處理。



    她等了會兒,雲珩睜眼了,卻道:“下一本。”



    “這本還沒批閱呢。”虞秋愣神,未及過腦,話已出口。



    雲珩根本就沒打算批閱。南面是降了大雪,但遠遠不到奏摺裡說的這個地步,這個知府是在誇大其詞想撈油水。他懶得批閱,計劃直接派人去斬了這個狗官。



    但虞秋不知道,掃了眼快凝固的墨汁,把奏摺攤開在雲珩面前,討好道:“我來幫殿下研墨。”



    雲珩看著被濃黑墨石襯得格外白皙的手指,“嗯”了一聲,跟著挽袖,拿起了筆架上的金質玉梳筆。



    烏黑鬃毛筆尖蘸到墨汁的瞬間,虞秋研墨的手僵住了。



    又是這支筆。



    雲珩將筆尖壓進墨汁中,問:“怎麼不磨了?”



    說著偏頭,烏黑沉靜的眼眸轉向虞秋,虞秋心頭一跳,扭開臉,不自然地繼續研墨。



    她感覺自己好像被調戲了……不應該啊,看見那支筆,該沒臉的人是雲珩才對。



    虞秋困惑著,在雲珩批閱完奏摺朝自己看來之前,躲避著他,抄起第本奏摺念起。這一本說的是公儀橫的事。



    “殿下何時放公儀將軍出來?”



    “不放。”雲珩說的簡略,不容置疑。



    “放吧,公儀將軍是個憂國憂民的良將,殿下這樣當心惹怒百姓……”



    雲珩不喜別人干涉他的決定,眯起的眸子睜開,眼中是風雨欲來前壓抑的沉重。



    虞秋乍然看見他這眼神,手指抖了抖,本能地噤聲。



    他又不高興了,要殺人的,真可怕!



    虞秋小心翼翼地換了第四本奏摺,打開後,看見裡面仍是勸說雲珩放了公儀將軍的內容。



    她想著前幾日見公儀橫的那一面,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看看擱在硯臺上的那隻玉梳筆,心中一沉,驀然開口,兇巴巴道:“你快放了他!”



    雲珩眉心蹙起,他已經遷就了虞秋許多,斷然不會允許她再次左右自己的決定,“孤只讓你念奏摺,沒有允許你干涉……”



    話說一半,“啪”的一聲,一封奏摺狠狠地拍打在他懷中。



    雲珩的聲音戛然而止,身子不動,唯有眼睫下垂,看向落在腿上的奏摺。人不動,周身氣壓卻驟然變得強大,壓迫感襲來,逼得人不敢呼吸。



    虞秋緊張地腿發軟,指尖摳著手心,咬著牙撿起另一本奏摺,又一次狠狠拍打向雲珩。



    這一次她下手更重,但是太慌了打偏了,好巧不巧,扇在雲珩脖頸下。



    奏摺滑落,露出下面凸起的尖銳的喉結,彷彿主人燃燒著的怒火,兇猛地滾動著,帶來無盡的脅迫感。



    “痛、痛嗎?”虞秋怕極了,顫顫巍巍發問,“痛了,那就放、放了公儀將軍,好不好?”



    痛不痛並不重要。



    雲珩活了一十餘年,沒有一個人膽敢這樣對他,除了虞秋。上一回順了她的意,她就敢蹬鼻子上臉。簡直放肆!



    “你是在求我,還是在威脅我?”他森然看向虞秋。



    虞秋快嚇哭了,怎麼和預想的不一樣,雲珩不是該滿足嗎?



    她嚇得後縮在寬大的椅子上,溼了眼眶,結結巴巴道:“我在求、求你啊。你痛了嗎?痛了,那你、你心情好了嗎?可以放了、公儀、將軍嗎?”



    雲珩:“……”



    難怪總覺得哪裡不對。他把這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