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悔恨(第3頁)
公儀家聲名顯赫,位高則憂,公儀橫當家後嚴格教導家中子弟,府中子女一個個老實的跟鵪鶉一樣,在外也是謙卑忍讓從不與人爭執,府中更是勤儉,不曾鋪張浪費過。
這次老夫人壽辰,公儀橫原本只打算在府中小聚,哪知他就半日不在府中,年邁的老夫人就被雲珩哄了去,將壽辰所有事宜都交給了他。
等他知曉,壽宴帖子都遞了出去。他反對,是不孝,不反對,心中驚懼,這風頭太大了。
“雲珩自然知曉,只是舅舅……”雲珩抬眼,眸中月華流轉,就這一息的時間,好似從春夜的瑤臺月色變成寒冬的冷冽彎鉤,只餘一片冷寂,“自我有心大業那日起,你就已經沒有了選擇。”
此時庭院中已掛起燈盞,月色與燭光交融,風吹動窗外竹葉,斑駁的陰影打進書房,一下一下搖晃在雲珩腳下。
公儀橫看著負手而立的外甥,明明他五官清晰地展現在眼前,他卻覺得中間好似隔著寒霜與霧靄,讓他看不清楚。
但他說的沒錯,自他起了那心思之後,不管是公儀橫還是宮中的公儀穎,亦或者是他府中子女,都已經沒有了選擇。
公儀橫默然許久,再看雲珩時,他已恢復含笑晏晏的模樣。
這讓公儀橫胸中再次燃起怒火,他道:“你既有心,自當為百姓著想,而不是隻顧眼下三分地的歌舞昇平。”
“我自有分寸。”雲珩道。
公儀橫拳頭緊握,清脆的關節聲接連響起,而後憤然拱手,轉身離去。
雲珩望著他身影消失,面上笑意漸散,坐回書案,將近來奏事一一批閱後,平江把壽宴名冊遞來了。
上頭果然重新出現了虞秋的名字。
虞行束獨女,十六歲又三個月,貌美,天真愛笑,鮮少出門,除了與餘家兄妹走得近了些,並無其他好友。
現在卻突然與蕭青凝有了來往,還大膽地佯裝仙人想借他的手對付餘家。
她明明那麼懼怕自己,還是要冒險去壽宴,是不是該說一句姐妹情深?但她又能連青梅竹馬的情誼都不顧……
突有轉變,必有原因。是餘家出了問題?一定還有什麼是他沒查出來的。
倒是能直接嚴刑逼供,不過按虞秋的性子,怕是要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雲珩覺得這姑娘就好像一隻傻魚,只是放下個直鉤,她就能主動咬鉤上來。
要解決她太容易了。
不過姑娘與這入夢的事都挺有趣,不急,看看她究竟想借用自己達成什麼目的。
他明知這時虞秋正著急,一定千方百計想要入夢把許伯騫欲行歹事的計劃告知自己,壞心思發作,偏不如她的意。
當晚,他燃了安神香,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侍衛傳信:蕭家姐弟倆出府去了城南的玉石鋪子。
壽宴之前,虞秋可以與蕭青凝見面,但可不能讓她將許伯騫的事說出來。
雲珩記起湖畔被這姐妹倆聯手瞞騙的事,他也很想再當面見見這姐妹倆,尤其是那位“神仙姐姐”。
遂吩咐道:“把消息透漏給老五,就說蕭太尉家那個漂亮的玉烽公子出府了。”
同一時間,焦急了一宿的虞秋也知曉了這事,急忙讓人備馬車,若是這日得見蕭青凝,她就不用冒險去公儀老夫人的壽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