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第 228 章(第3頁)
修無情道的……誰知道呢,興許根本不在意徒兒的死活。但倘若如此,將雲芷煙捉回來便失去了大半的意義。
毫無軟肋的女人。
真是令人頭疼。
今朝日上三竿時,雲芷煙才悠然轉醒,她近日屬實太累了一些,每晚都被唐伽若壓著休眠。魔君大人似乎很是滿意有這麼一香香軟軟的墊子,連窩都不帶挪的。
於是便害得她每晚麻了半邊身子,動彈不得,也合不了眼。
近日來,唐伽若也不再將她囚禁在寢宮裡。平日無論是見什麼人,還是做什麼事,總會將她捎上。
大祭司為了唐伽若的婚事操碎了心,前幾年備受打擊,消停了一段時日。待看到雲芷煙與她同食同寢以後,終於又有一點死灰復燃的跡象。
雖然底下有一群人,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反對。
但大祭司思想並不保守,她以為,這可比先前好男風的流言顯得靠譜多了。
雖然是仙宗的人……但是好歹是個女人,四肢五官皆很齊全,湊合湊合得了,不要再多生事端。
果不其然,這一次,也是頭一次,君上沒有威脅她要將她做成人肉乾。
唐伽若嘆了口氣,她深思熟慮了一番,又嘆了口氣。
大祭司緊張起來。
“只怕她不願。”唐伽若故意說:“我不喜歡勉強。”
她揣摩了一番上意,恍然大悟,連忙大喜過望道:“怎麼會勉強,屬下這就去準備準備!”
不錯。
趁著她瞎忙活,又可以清淨一段時日了。
唐伽若滿意地想。
只是這婚事……
她的手指點過下巴尖,難得走了點神。
“我們已等了小半月,看起來那女人根本不在乎她的徒弟。”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是她妹妹來了。
“既然無用,將她宰了好了。”
妹妹的話不長,但是每一個字裡都浸滿了嫌棄。
唐伽若感覺她在鬧彆扭,也不知為何,仙宗的人千千萬,她卻唯獨特別討厭雲芷煙。
“人家性子那般溫軟,招你惹你了?”唐伽若不免對她嗔了一眼。
“怎麼?”唐伽葉冷冷道:“我就是看不慣她,成日在那裝清高,虛偽得很,倘若是真有骨氣,早就不能受辱而自裁了。何況自從她來了以後,你便……色令智昏,每晚都在她那裡耗時間。可是她呢?一點表示都沒有。”
“是什麼大人物,還得費力去貼她的冷臉。”
唐伽葉冷聲質問道:“你不會還要娶這個仙宗女子?倘若如此,以後出門別說我是你妹妹。”
她別過頭,“旁人都覺得丟人。”
唐伽若被氣笑了,“本座想要幹什麼就幹什麼,輪得到旁人置喙?也輪不到你來管。”
說到底,姐妹間的談話不歡而散。
唐伽若揉著眉梢,近來那傢伙真是愈發叛逆,渾身帶了刺似的,成日埋汰自己的不是,聽著就不順耳。
“過來。”
殿後的珠簾,有一身影若隱若現。
唐伽若餘光瞥見了那一抹衣角。
那道身影駐足片刻,最終還是掀起簾子過來,“……剛才聽這邊吵得兇。”
“也沒什麼不能聽的。”
唐伽若繼續揉著額,她閉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憊,淡聲說:“不要在意她說你什麼,那死丫頭脾氣倔起來連我都罵……也不知何時才能有個大人模樣。”
雙眸半闔間,一朦朧影子朝她走來。唐伽若沒有動彈,突然有點好奇她會幹什麼。
雲芷煙的手搭在她的鬢邊,揪住她頭疼的某個點,揉了起來,輕重拿捏得極好。
“每次都揉錯地方了,一般而言,按此處可緩解。”
她的語氣雖然依舊刻意有些冷淡,可是音色天生溫和,像是盤在林間花上一陣和煦微繞的風。
在頭疼稍緩之時,唐伽若心裡那股莫名的氣也漸漸消去,變得平靜下來。
她自以為自己自私得很,這一生難以將心中掰出一半再分與她人,成婚只會是一種拖累。
但是也有一刻這般想到,如果就尋個雲芷煙這樣的共度一生,卻並不顯得煩膩。
她心裡竟是願意想象這件事的。
雲芷煙只是揉了幾下,便撤下了手,轉身離去,步履似乎有些匆忙。
唐伽若睜開眼,伸手捉住她的衣袖。
雲芷煙方才說錯了話,她有點擔心她會問——為什麼你記得我每次頭疼都揉不對?
因為她總是在唐伽若錯開目光時才會觀察她幾眼。
唐伽若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動盪,不由得彎起眼睛,並未點破。
*
唐伽若唯一漏算的是,這些日子,雲芷煙並非沒有收到太上忘情的聯繫。
她看著掌心之中那一層靈力凝成的,甚是稀薄的紙張,其上精妙地撰寫了幾個小字。
這一切做得隱秘無聲。
師尊說知道她暫時安全,故而緩幾日再過來處理。
宗內近日有些動盪,還得請她主事幾日。
太上忘情能囑咐她注意安全,倒也甚是罕見。雲芷煙頗覺驚奇,她揮袖散開了那道只有修道之人才能看見的靈芒。
而後她苦笑一聲,從魔域到流雲仙宗,無非是籠與另一個籠。師尊救不救她,大抵都是如此。
終究談不上自由。
但太上忘情一來,魔域豈會善罷甘休。彼時仙魔之爭,越演越烈,又是伏屍百萬,她難辭其咎。
倒不如維持現狀。
在魔域見識得越多,心態也難免發生一些變化。
雲芷煙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回書一封,順著師尊那縷靈力的暗中牽連送了回去。
不用來尋了。
當夜窗色正明。
魔域的月光,鮮少有這般明媚的時候。
雲芷煙閉上眼,她躺在床上,順從地依著唐伽若去親她。這一親不知為何,今夜格外過火。
她企圖去推她,但是唐伽若卻靈巧地繞開了她的手。
“我知道你喜歡我。”
魔女在她耳畔輕聲笑。
雲芷煙半睜開眼,這一句話怦地砸在心底,她感覺自己整個人——所有的力氣如潮水般離去,所剩下的只有不堪與疲憊。
她放棄了掙扎,任由那滾燙的吻烙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