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摘雕弓 作品

第163章 幻夢蝶(七)(第3頁)




    徐千嶼看清裹自己的衣衫,不由陰沉下臉:“這不是我剛送你的披風嗎?你又脫下來給我!”



    只是披風他方才穿過,帶上他身上的松雪香氣,一陣陣往她鼻中鑽,便好像和她芥子金珠內取出來的那件又不同了。



    沈溯微似乎很偏執地喜歡用帶自己氣味的衣服裹她,洩露出些許侵佔欲。



    這麼一想,她不知怎麼便聯想到那個有茉莉香的雨夜,不由臉上發熱。



    沈溯微將她放在床上,正想幫她穿羅襪,誰知徐千嶼“刷”地將腳藏進披風內。她整個人都裹在披風裡,只露出額頭的鮮豔的硃砂和一雙眼睛,眼眸亮亮的,警醒道:“不要了。”



    沈溯微看著她,一時不解:“什麼?”



    這便是會錯意了。徐千嶼閉了閉眼:“沒什麼。”



    沈溯微興許是看她害怕,坐在床邊不動了,又似在琢磨她剛才的話。徐千嶼白皙的足,慢慢地從披風中伸出來,蜿蜒到他如雪的衣襬旁。



    徐千嶼素來驕矜,若是旁人,她用腳蹬上去、踩上去都是常有的事情。但面對沈溯微,她卻總有一種敬畏,不敢拿腳在他身上亂踩,只是停在剛剛觸到的位置。黑的床單,白的足,反倒有種別樣的引誘意味。



    沈溯微垂下長睫,目光落在她的腳上。



    他冷不丁握住她的腳踝一拉,徐千嶼低呼一聲倒在床上,沈溯微將她的雙腿放在膝上。



    她腿上有兩道劍傷,一塊撞上的淤青,格外顯眼。他取出冰蟾水,塗在傷口上。



    冰蟾水的觸感清涼,沈溯微動作仔細,上藥時並不會痛,微涼的指腹撫過皮膚,反而令人有種被撫慰的感覺。徐千嶼以披風遮住嘴,看著帳頂,眼珠亂轉,慢慢放鬆了警惕。



    沈溯微默然塗藥,半晌,忽然問:“上一次,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是很不舒服啊,很痛。”徐千嶼全然沒意識被套了話,“還是第一次那樣比較好。”



    沈溯微聞言沉默了。



    等冰蟾水塗好,他淡道,“睡吧,往裡面些。”



    徐千嶼慢吞吞地滾到床裡。等他躺在她身邊,她便道:“當時在去妖域的戰船上,你說洛水和尹湘君可能是聯起手騙我的。當時我不信你,卻是錯了。真叫你說中了。”



    沈溯微道:“我未必永遠是對的,只是比你多些經驗罷了。這不算錯,倘若洛水真的有難,你也不至因為疑心而做了後悔的事。”



    徐千嶼聽了,心中稍慰,看向他。



    美中不足的是,沈溯微睡得極為規矩,兩人中間隔有半個人的距離,似乎是專程如此。



    徐千嶼很是心癢,手緩緩地向旁邊探,碰到了他的手,師兄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但他沒有動,任憑她的手指胡亂鑽進他指間,拉住了他的手,又將他的手一點點拖過了分界線。



    過了一會兒,他似是無聲地一嘆,隨即轉過身,微張手臂。



    徐千嶼立刻滾進他懷裡,緊緊抱著他,大為滿足。



    這懷抱並不柔軟,也不溫暖。沈溯微做了十餘年的劍君,懷中冷寂,帶著幾分拘謹,他並不習慣跟人捱得很近,敞開亦是勉強。



    但徐千嶼在這個懷抱中,總有種悸動,覺得她缺失的東西得到了填補,便忍不住地無度索求,總是央著他向她敞開。



    她只穿著貼身衣物,柔軟的曲線,緊緊貼在他懷裡,修士感知異常敏銳,對沈溯微無異是種折磨。



    但他知道,徐千嶼很喜歡被人這麼抱著。



    他便忍著沒有動,閉上了眼。



    叫她在這裡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