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摘雕弓 作品

第129章 抉擇(一)(第3頁)


 沈溯微竟在這種痛中,感受到幾分快意。


 這是師妹留給他的痛,似小獸囁咬一般,彰顯著她的存在。


 另一點便是,忍耐比攫取更令他感到習慣。


 但徐千嶼將他衣裳抓起來,腦袋探進去,上完了藥,手指還在他腰上流連。


 沈溯微後背有很多劍戟舊傷,留到現在,成了一些交錯的淺紅色的痕跡。先前在劍冢內她便注意到了,今日再度看見,她便想試著用冰蟾水塗一塗。


 剛塗了一下,手便被扣住:“這些冰蟾水消不掉的。”


 “為什麼?”


 “這是築基之前的傷痕,洗精伐髓無法消去。”


 徐千嶼明白了。修士築基之後,才具備百病不侵的完備之身,在那之前留下的痕跡,是不能被消去的。


 原來師兄入門之前,曾有過一段刀尖舔血的日子。


 沈溯微感覺到她拿指甲在他腰上比劃,彷彿想試試,要多重的傷害才能留下這樣的痕跡。


 徐千嶼正是這樣想的。師兄的腰身摸起來跟她完全不同,十分緊繃,她用手指用力摁都不會留下指印,不知他是否和自己有等同的敏銳。


 沈溯微平淡地提醒道:“要再用力一點才行。”


 徐千嶼心中一動,如被蠱惑一般,指甲微微用力,向下重重地撓出了一道紅痕。


 沈溯微一聲未吭,她殘忍的好奇天性被激發,又撓了一道。


 片刻之後,徐千嶼眼看鮮紅的印子浮起,十分後悔,正要往上面塗冰蟾水,沈溯微卻反手握住她道:“不要緊。”


 他不疾不徐地將衣裳穿起來。


 徐千嶼瞥了他一眼,心裡怔怔地想,她在師兄身上留下了兩道痕跡。


 好像於歉疚中,又生出微妙的快意。


 這時沈溯微接過藥,示意她轉過去。


 徐千嶼忙道:“我沒什麼傷。”她說的是實話。除了手臂和臉上有些被風割出的小傷口之外,她沒有被巨蟒直接傷到。


 沈溯微看了她兩眼,將冰蟾水倒在掌心,以指沾取,輕輕塗在她臉頰的傷口上。他的動作很小心,星星點點的沁涼很是舒服,徐千嶼便仰起臉,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瞼覺察風動,沈溯微的氣息席捲而來,隨後便被微涼的唇的貼住了嘴唇。


 兩人分別一段時日,彼此的氣息又有些陌生,徐千嶼後頸的汗毛豎起,剛一動,沈溯微的手蓋在她眼睛上,將她抵在牆壁上,叫她什麼也沒能看到。


 黑暗中,一切感覺被放大,沈溯微的吻如點點雪花融化般輕柔,像在安撫。直到她被他的氣息裹滿,湊過來回應,方才由淺入深。


 師兄的吻雖溫和,但有幾分糾纏。徐千嶼手運勁力,但被他扣住手腕,難以掙脫,感覺吻沿著她的脖頸向下燎原。


 沈溯微當即止住。


 他感覺到血脈內的魔氣在湧動,當即念清心咒強行壓抑。在徐千嶼面前,他變得難以控制自己。


 徐千嶼摸著跳動的頸動脈,感覺渾身難受。她倒是沒有罵人,隱忍了一下攤平了,方才一直呼吸不過來,現下只顧喘息。


 沈溯微心內愧疚萬分,極輕地摸了一下她的臉:“困了便睡下吧。”


 “不想在這裡睡。”徐千嶼想到了什麼,將沈溯微一拉,兩人意識跌入境中。


 沈溯微環顧四周,只見閨房空曠,地上有一隻小馬,幾個綵球:“這是你的平境?”


 他一面觀察環境,一面將徐千嶼先前使用離火煞境時燒燬的邊角補好。


 “是我小時候的閣子。”徐千嶼拉著他坐在床上。這地方總算不只有她一個人了。


 “這是怎麼回事?”沈溯微將那隻扯破的白兔玩偶拿起來,將棉花塞進去。


 “我弄壞的。”徐千嶼道。她覺得這樣聽起來有些任性,但還是道,“從前很喜歡。但有一日我心情不好,便弄壞了。”


 徐千嶼將布偶拿過來丟在一邊,灼灼地看著他:“師兄,你陪我在這裡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