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已經和離
周玘一身素灰的單袍,玉色的臉上掛著清淺的笑容,望著陸鳶,目中若有朗星。
得到她和離的消息已經一個月了,但因東宮事務忙,太子一直不肯給他休沐,他不得已,告了病假,才得一日清閒。
他按捺了許久,終是忍不住找來了陸家。
三年前,陸鳶每每邀他出去遊玩,便是這身兒郎裝扮,他沒想到還有再見到的時候。
陸鳶一手握馬韁,一手扶了扶斗笠,燦笑回應:“喝酒去,兄臺可要一起?”
周玘笑容更深,打馬與她並肩,“有位故友囑我不可喝酒,飲茶可否?”
陸鳶狀似不滿地哼了聲,“你那位故友管的真寬!”
周玘笑了笑,對陸鳶道:“不許說她壞話。”
“看在你這麼重情重義的份兒上,走吧,喝茶!”
陸鳶又扶了扶斗笠,輕輕一夾馬肚,先跑了出去,周玘隨後。
兩人並肩行遠,並沒注意身後有人注目追蹤,而前一個追蹤之人,沒留意身後還有追蹤者。
待兩人進了三月茶莊,追蹤者便一刻不停,一個往皇宮去了,一個確定另個追蹤者進了皇宮後,往褚家去了。
···
褚家,蘭頤院。
褚昉並未去當值,正把玩著一把骨匕,是他從疏勒帶回,陸鳶一眼未曾看過,也未帶走的禮物。
他傷雖痊癒,但不知何故,聖上仍是多次下旨安撫他不必著急入宮當值,讓他好生休息,他便也趁此機會徹查了家中總賬,該立的字據、該析的賬目、該提前說到明面上的話皆規規範範、清清楚楚,就算他一朝不測,褚家要分,也不至於逼到他母親和妻子頭上。
和離這一個月來,母親多次提過要將鄭孟華接回掌家,他都沒允,母親這才徹底歇了心思。
比起璋和院,他更願意在蘭頤院待著,甚至總在家奴來報陸鳶行蹤的時候有種錯覺,她很快就會再回來。
就像自由的鳥兒,飛累了,總要還巢。
“主君,止戈回來了。”
止戈就是派去跟著陸鳶的長隨,平日都是晚上才回,今日緣何上午就回來了?
“叫他進來。”褚昉道。
止戈進門先說了陸鳶和周玘相伴去茶莊的事,又說了另一個追蹤之人。
褚昉聽罷,眉心微微一旋,“你確定那人進了皇宮?”
“小人確定,那人是跟著周家三郎的,追蹤術不比小人差,應該也是行伍出身,後來若非小人躲得快,很有可能被他發現。”
褚昉有些迷惑,那人跟蹤周玘,又進了皇宮,極可能是太子的人,太子何故跟蹤周玘?
且這才一個月,陸鳶就忍不住和周玘出雙入對了?這就是她說的隨緣?
褚昉手中的骨匕不知是滑脫了手還是怎樣,忽重重扎進了案上,入木至深,矗立不動。
“我出去一趟。”
褚昉待要出門,忽想到什麼,又頓住腳步,屏退長隨,在房中來來回回試了幾套衣裳,最後選定一身自認神采奕奕的月白錦袍,這才打馬去了三月茶莊。
茶莊的掌櫃見到褚昉,有些詫異,待要問他貴幹,聽他說句:“約了你們東家,給她送東西。”
劉掌櫃看看褚昉手中的漆匣,想他真要送東西,笑道:“貴客稍等,我去知會東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