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元年 作品

第40章 要去探病

 “姐姐,元諾哥哥病重!”


 陸鷺關好門,才敢與陸鳶細說:“大夫說是昨晚喝酒的緣故,長公主府得到消息也派了御醫過去,但現在元諾哥哥昏迷不醒,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陸鳶無意識撥亂了手中的算盤,抬步要出門,到了門口才覺不妥,忙問:“尹大夫和韓大夫已經去了嗎?”


 這兩位大夫是周玘的主治大夫,相伴多年,對周玘的心疾最是熟悉,有他們在,多少有些勝算。


 陸鷺點頭:“已經過去了,昭文也過去了,我,我想你,也去看看元諾哥哥,你知道,他最想見的是你……”


 陸鳶站了會兒,搖頭:“我不能去,你去,去守著他,叫他不要放棄……”


 陸鳶再說不下去,咬緊了唇,合上眼睛逼回將要湧出的淚,推著妹妹往外走:“阿鷺,再幫我一次……”


 陸鷺握住陸鳶手臂,“姐姐,你別怕,我有辦法支開安國公,你就去一次,去看看元諾哥哥,求你了!”


 陸鳶甩開她手,急切地說:“我不能去,你別再說了,快去看他!”


 陸鳶不由分說推走了妹妹,看著她打馬離開,直到她身影消失在長街盡頭,仍然呆呆立在原地。


 心裡空落落的。


 “長姐,阿鷺她沒什麼急事吧?”


 直到賀震問話,陸鳶才回神,稍稍緩和了面色,說:“沒什麼事。”


 賀震看出陸鳶心不在焉,衝褚昉遞個眼色,示意他關心一番,而後尋個藉口告辭。


 褚昉並不知陸鷺來意,只當她因誤殺孫嬤嬤的事害怕,這才來找陸鳶,遂寬慰說:“別擔心,我會處理的。”


 陸鳶回頭看他,努力安定心神想他話中意思,問:“處理什麼?”


 褚昉微微垂下眼皮,“我欠你一個公道。”


 陸鳶想了片刻,意識到他在說鄭孟華下藥一事,心下考量須臾,說:“國公爺若真覺得欠我一個公道,那就兩清吧,望你別再計較我沒有喝藥的事,我也不會記恨你包庇表姑娘。”


 她不想為他生兒育女,拒絕調養只是為了離開褚家,可褚昉既已知曉周玘的事,必然會將此事算在周玘頭上,若能借鄭孟華之事稍稍驅散褚昉心中對周玘的介意,這個公道不要也罷。


 褚昉點頭,看著陸鳶認真說:“那種事,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最初知道她騙了他時,他確實憤怒不甘過,可後來,更多的是慶幸,慶幸她沒有喝藥,沒有中毒。


 陸鳶想給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卻只是彎了彎唇角,帶不出半點笑意,藉口還要看賬本,讓褚昉自作消遣,把自己關回廂房。


 她確有很多事要處理,生意上的損失、死傷護衛的撫卹所費都需核算,茶酒經營也需謀求與官府合作,可是她沒有辦法靜下心來。


 “阿孃,容我偷會兒懶吧。”


 陸鳶按著鬢角自言自語,心亂如麻。


 周玘不是說就喝了些許,無礙的嗎?怎麼又昏迷不醒了?長公主也派了御醫過去,是想探探虛實,看周玘病情真假嗎?


 陸鳶自知枯想無用,卻又忍不住去想,不覺竟蹉跎了幾個時辰,夜色已至。


 小廝敲門送來晚飯,身後跟著褚昉。


 陸鳶無甚胃口,匆匆吃了幾口,說句“國公爺慢用”便離席看賬本去了。


 褚昉只當她為生意煩心,並沒出聲打擾,很快吃完飯,命小廝收拾殘羹,只留了一碟栗仁。


 他並沒多言,只是把栗仁放在了陸鳶左手邊,見她鎖眉專注於賬本,沒再多留,關上門出去了。


 聽到他離開,陸鳶才鬆了口氣,煩躁地掃一眼栗仁,遠遠推開去,勉力鎮定神思,細想周玘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