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元年 作品

第25章 不曾喝藥(第2頁)


 鄭氏聽著侄女兒磕頭的聲響,雖揹著身卻也抽泣不已,褚昉不忍母親如此模樣,低身扶起鄭孟華,問她:“你當真不知那藥會讓女子絕育麼?”


 鄭孟華對天發誓,咬死不知。


 褚昉沒再追問,真相到這裡就可以了,問下去,他對自己和陸鳶都無法交待。


 褚昉的態度已然明朗,鄭氏適時說道:“三郎,你千辛萬苦保下華兒,帶她回京,若叫她死在自己手裡,豈不是枉費心思?左右,尚未鑄成大錯,叫陸氏好好調養,總能調回來的,你便,再保華兒一次吧。”


 鄭氏心知肚明,陸鳶這次動了真格,差點兒就將鄭孟華送上死路,唯有兒子出面才能按下風波,讓陸氏不再追究。


 褚昉默了會兒,頷首答應。


 母親打斷得很及時,一切都還未擺到明面上,雖然眾人心裡都已清楚明白,但人人皆是裝糊塗的高手,只要他這個主君不點破,不追究,孫嬤嬤這裡就是真相的盡頭。


 母親深諳此道,褚昉亦是知曉。


 回到蘭頤院,陸鳶已經歇下了,褚昉稍作收拾,也入了帳內。


 帳內很安靜,並沒有酣睡的聲音,褚昉知道陸鳶還未睡著。


 榻上放著兩床衾被,兩人同榻異衾,互不相擾。


 褚昉伸出一手,探進衾被,攬住妻子的腰枝往懷裡一勾,將人裹進自己衾被。


 陸鳶仍是背對著他的樣子。


 印象裡,妻子尤其喜歡面朝裡側而背對他這樣的睡姿。


 褚昉擁妻在懷,只是安靜地抱著。


 他想起她穿著胡裙迴旋如風的樣子,她是那般女子,怎會如此無趣,不過壓著性子罷了。


 可他想把她埋藏在骨子裡的東西發掘出來,嘗這獨一份的美。


 折騰一宿,陸鳶毫無懸念地起不來了。


 但現在是新年,她得去向婆母問安。


 忍著疲累梳洗過後,她望著眼下一片淤黑,想了想,並未敷粉,與褚昉一道去松鶴院請安。


 鄭氏懨懨無神,見陸鳶氣色不好,想她在為昨夜的事煩憂,拿不準兒子到底與陸氏說了什麼,也沒多話,很快擺手遣退二人。


 二人才出松鶴院,又碰上了褚暄夫婦。


 王嫮一下便注意到了陸鳶的黑眼窩,關心地問:“嫂嫂為何如此憔悴?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嗎?”


 陸鴛沒有承認卻也沒否認,默然不語。


 王嫮握著她手臂安慰:“嫂嫂寬心,事情真相清楚明白,三哥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她又看向褚昉問:“三哥,你說是不是?”


 這便是在催褚昉快些做出決斷了。


 昨夜婆母的病來的蹊蹺,王嫮就怕再生變故,今早特意來松鶴院外“偶遇”褚昉,為的就是要一個結果。


 褚昉頓了下,說:“孫嬤嬤謀害主母,證據確鑿,已被送去莊子做苦役。”


 王嫮說了句“該”,等著褚昉後面的話,見他半晌不語,疑問:“這就完了?”


 褚昉默了默,只好又說:“她女兒一家也已被遣出京城。”


 “還有呢?”王嫮心裡已涼了半截,卻還倔犟地抱著一分期待。


 褚昉再不說話。


 王嫮便知這就是最終結果了,鄭孟華安然無恙,一根頭髮絲都沒少。


 褚暄見王嫮臉色不好,忙握著她手勸:“九娘,別生氣……”


 “別碰我!”


 王嫮打開褚暄的手,也不去松鶴院請安了,轉身往丹華院去。


 褚暄皺眉看看褚昉:“三哥,失道寡助,你也太偏心了!”


 忙去追妻子:“九娘,小心些,別動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