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元年 作品

第 92 章 他的禮物......(第3頁)

從聽見“周少尹”三字,褚昉的眼睛就一眨不眨關注著妻子,見她毫不猶豫地朝周玘看了去,看見他形貌時甚至生出了咬牙切齒的恨意。

她在替周玘不平,替周玘恨。

恨那些人將周玘折磨至此。

褚昉眉目生了冷意,一步跨出去,擋在妻子身前,挺闊的身形完全將她籠罩,看著走近的周玘,“周少尹所為何來?”

周玘如何知道陸鳶離京的日子,還特意趕來相送?

“褚相。”周玘對他行禮,不緊不慢地解釋:“聽昭文說,褚夫人今日遠行,作為故友,特來相送。”

褚昉目色更沉,今日幸好他跟聖上告假來送陸鳶,他若是不來,豈不是叫周玘鑽了空子來賣乖?

“周少尹有心。”褚昉並沒移開身子,也不打算給陸鳶和周玘說話的機會,轉身對陸鳶說:“不是還趕時間麼,早些去吧。”

陸鳶也知自己再多停留下去只會讓氣氛更微妙尷尬,點頭答應下,對周玘拱手道句謝,躍上馬正要走,又聽身後一陣朗笑。

“哎呦,真熱鬧啊,褚相這是送夫人出門呢?這麼大架勢,前呼後擁的,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呀。”

灞橋外素來是送別之地,也有許多官員在此送舊友赴任,張必也在其中,且已關注陸鳶一行很久。

張必本就對褚昉有意見,一直想將他排擠在政事堂之外,此次改革丟了實實在在的相權,更對褚昉恨之入骨,背後說起褚昉總罵他“國·賊”,這次碰見陸鳶出行,自是要奚落一番。

他的話太難聽,陸鳶不由看向他顰了眉,商隊幾位康姓表哥也面帶不快,看向張必。什麼叫雞犬升天?誰是雞犬?

褚昉本就為周玘的到來有些不悅,偏張必在這時候跑來文縐縐地罵他妻子。

他信步朝張必走過去,面色雖冷,卻沒別的情緒。張必畢竟為官多年,又曾是天子近臣,並不懼怕褚昉,料想他頂多就是與自己爭辯幾句,無甚作為,難道他堂堂紫薇令,新官上任,還能以上欺下,打他一頓不成?

“雞犬升天,你這是在罵我夫人?”褚昉看著他,嚴肅地說。

張必忙擺手狡辯:“哎呦,褚相多慮了,不過一句閒話罷了,哪裡就是罵了,褚相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別心虛往自己夫人身上攬罵名啊。”

褚昉笑了下,“可我就是覺得你罵了,怎麼辦?”

“褚相這般胡攪蠻纏,我也沒辦法。”

張必狀似無奈地攤攤手,忽然腿彎被人踢了一下,一個踉蹌跪在了人前,想站起來,但那一腳很重,他一時竟疼地站不起來。

“褚昉,你別欺人太甚!”

張必惱羞成怒,站不起來又嫌跪著丟臉,索性翻個身坐在地上,指著褚昉破口大罵。

“你罵我,我踢你,如何欺你?”褚昉不與他玩文字遊戲,直接一腳下去叫他丟了人,“張必,你我朝堂恩怨,總拿我夫人出氣,這就是你的能耐?”

“再有下次,就不是踢你這麼簡單了。”褚昉肅色看著他說。

“你以上欺下,我要向聖上彈劾你!”張必惱紅了臉。

“你去。”褚昉對他說,“看我踢你,是不是犯了律法。”

張必環視四周,許多官員都在看他,連周玘也在其中,他果真向聖上告狀哭訴,說褚昉無緣無故踢他一腳,說輕了不足以讓聖上懲戒褚昉,說重了,有這麼多人看著,倒顯得他故意訛詐誣陷。

褚昉沒再理他,回頭見妻子還未走,朝她迎過去。

“你在朝中一切小心。”褚昉走近了,陸鳶卻是對他這樣囑咐了句。

褚昉心頭一觸,嗯了聲,再要交待她萬事別逞強,有難處就遞信與他,卻見她對著周玘遙遙拱手抱拳。

像是作辭,又像是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