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元年 作品

第 84 章 不用他幫......

褚昉聽罷青棠的話,又見陸鳶沒與她一處,想來已然受傷,眉眼霎時沉了下來,一聲高喝“站下”,便將一群奔逃的郎子嚇得定在原地。

他畢竟是號令千軍的人,這一聲高喝,在戰場上都要令五大三粗的勁敵生了顫慄,何況一群剛剛做了惡事、本就心虛的孩童。

褚昉掃他們一眼,快步朝青棠走去,“夫人怎樣了?”

青棠是追到巷口瞧見的褚昉,褚昉在巷子裡,並沒有看見陸鳶拿著木尺已然追了過來,他走至巷口,陸鳶也恰巧趕來。

二人目光相撞,褚昉一眼瞧見了她額上包紮的傷口,立即走近了去,輕輕撥開細布察看。

“擦破了皮,小傷。”市肆行人多,陸鳶不習慣與他太親近,微微退開了些。

褚昉卻追了兩步,確定她額上的傷口無大礙後,命青棠去帽行買頂渾脫帽。

傷在頭上,天氣又冷,若是吃了風,以後會留頭疾。

趁著他察看陸鳶傷口的契機,幾個小郎子撒腿又想跑,才拔動了腳,褚昉腦後長眼睛一般,一句“你跑個試試”,一群郎子又紋絲不敢動了。

褚昉去奪陸鳶手中的木尺。

陸鳶沒丟手,輕聲說:“訓斥幾句算了,還真打麼?”

褚昉用了些力,奪下木尺,“你別管,回鋪子去。”

陸鳶又拽著他手臂,“把人打壞了,平白汙你的名聲,說你氣量小,與稚子一般見識。”

褚昉撥開她手,“我有分寸。”

他掃一眼,拿木尺指向看上去年紀最小的一個郎子,問他:“你幾歲?”

那郎子怯怯地看著褚昉,老實回答:“六,六歲。”

“你若是再小一歲,我就放了你。”五歲以下的稚童,沒有是非,只有好惡,很正常,五歲以後,聽得懂道理,就不是可以放肆的年紀了。

“我,我五歲。”一個郎子半縮著脖子,眼中冒著希冀的光,緩緩舉起手,叫褚昉注意他的存在。

那郎子比方才六歲的還高出一個頭,人也圓滾壯實,褚昉掃他一眼,“長得不像五歲,不能放。”

他拿著木尺,趕鴨子一般,將一群孩童趕到了大庭廣眾之下,從高到低站了一排。

“會扎馬步麼?”褚昉問個子最高的孩童。

那孩童搖搖頭。

“這麼大了,連個馬步都不會扎,也好意思出來打人?”

那孩童羞恥地低下頭。

“有沒有會扎馬步的?”褚昉垂眼掃過去。

所有孩童都像鵪鶉一樣縮著脖子。

“都給我站直了!”褚昉命道。

噌噌噌,縮著的脖子次第挺了起來。

“都看好了,照著他做。”

褚昉以木尺托起第一個孩童的胳膊,給他平平穩穩捋直了向前,又用木尺挑開他腿,教他擺出一個規規矩矩、一絲不苟的馬步,令其他孩童效仿。

有的馬步扎的虛,褚昉便用木尺力道適當地拍打他一下,糾正他的姿勢。

“你們瞧見她作惡了?”褚昉指指陸鳶,目光掃向一排次第半蹲著的郎子。

郎子們紛紛搖頭。

“既如此,為甚打她?”褚昉聲音冷厲,有幾個郎子腿都打顫了。

郎子們都不說話,有幾個瞧著想哭,褚昉一眼瞪過去,他們又將淚忍了回去。

“你打女郎,算什麼男子漢?”褚昉將木尺橫搭在為首的一個郎子向前伸著的手臂上。

木尺足有三尺長,尺身寬而厚,本身有些重量,壓得那郎子微微傾斜了手臂,被褚昉掃一眼,忙勉力抬平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