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威脅
武芙蓉覺得自己總不能一天到晚什麼事不幹,就守在他身邊,乾脆召見畫師給自己畫了副畫,掛在偏殿看有沒有用。
本來算是個病急亂投醫的法子,沒想到效果確實挺好,裴鈺連瘋也不發了,就坐在畫前看著,宮人喂藥就張口,動靜不帶響一聲。
雖然藥性發作時還是會疼到哀嚎打滾不止,甚至抓撓全身抓出滿身血痕,但不會再傷人咬人,比原來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武芙蓉見他這樣子也總算放心,可以專心忙碌自己的。
科舉已不能再拖,拖越久阻力越大,必須在近期落下定論。
朝堂上,武芙蓉推崇“唯才是舉”,滿朝文武無人反對。
但在此基礎上,她還提出了一項堪稱前所未有的革新,幾乎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就是無論男女,只要有能力,有才幹,都可以參加鄉試會試,最終憑藉殿試博取功名。
滿朝一時鴉雀無聲,直至半炷香過去,才站出一人道:“按聖人的意思,便是從今往後,女子也可以位列朝堂,加官進爵?”
武芙蓉反問:“有何不妥?”
對方道:“此舉萬萬不可,縱觀古今,從沒有哪朝哪代有能讓女子為官一說,實乃驚世駭俗,滑天下之大稽。若女子能通官路,可以和男子一樣考取功名,那她們只顧著讀書,何人相夫教子?何人洗衣煮飯?時間一久,有違三綱五常,天下定要亂了套了,是謂陰陽不分,裡外不明。”
武芙蓉聽完,面上並未有什麼大波動,僅是點了下頭,然後溫聲道:“那敢問愛卿,本宮是男是女?”
朝臣一時啞然。
武芙蓉道:“你話裡既然說女子要相夫教子,便可證明她們本身頭腦的重要性,一位飽讀詩書的母親,與一位大字不識的母親,同樣去教孩子,她們會教出來一樣的孩子嗎?所以讀書,於她們自己,還是於她們的後代,都永遠利大於弊。而我大周需要人才,天下人才也並非皆託生男子之身,本宮雖素日不喜讀儒派文章,卻也知董先輩所言的夫為妻綱是說做丈夫的要品性端正,給妻子做好榜樣,而非一句簡單的有違不有違便可下了定性。否則,本宮代陛下理政兩年之久,是否帶頭亂綱,天下也要因本宮而亂套不成?”
眾臣惶恐,連忙行禮:“臣等不敢!”
武芙蓉輕嗤:“你們敢不敢的,本宮如何能得知。不過你們也無需將事情看待的那般嚴重,天下黎民百萬,所能脫穎而出者無非殿前三甲,能走到那一步的人,本身是男是女,早已不再重要,本宮只看重他們的腦子。倘若真有一個天縱奇才,只因託生女子便要埋沒終身,諸位愛卿請想,究竟於她自己而言是損失,還是於朝廷而言是損失?”
眾臣私下面面相覷,難出反駁之詞。
因為皇后這一番話,確實皆是出自大局而講,他們也懂一女旺三代一女毀三代的道理,知道女子讀書識字,於國於民都有好處,都懂,沒人不懂。
只是身為既得利益者,不願意讓出那口羹罷了。
……
早朝散去,武芙蓉剛到御書房,正準備看今日的摺子,近侍便上前道:“娘娘,御史臺的馮大人在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