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客 作品

第26章 自刎

 武芙蓉涕笑交加,望著裴鈺道∶ “對,我瘋了,我瘋了不是正合你意嗎?反正我哪裡也不用去,什麼也不用幹,整天待在這個巴掌一樣大的地方張開腿等你來就行了,你不需要一個正常的武芙蓉,你只配得到一個瘋子,因為你自己就是個瘋子”


 吼出最後一句話後她呼吸變得困難,眼前黑灰閃爍,想往外跑,一腳邁出卻狠摔在地,人直接昏了過去,昏迷前口中喃喃自語“我要回家,讓我回家……”


 裴鈺站在遠處,冷冷瞥著她,直到她的眼睛徹底合上,他才上前將她抱了起來,轉身進屋時吩咐“派人入宮,請太醫。”


 待到武芙蓉醒來,第一感覺便是頭像針扎一樣疼。


 想動彈,卻被綠意按住肩膀道“女郎莫動,您頭上的針還沒有取下,太醫正與殿下在外間說話說了這針要到時辰才能取下來,在那之前不能隨意動彈。”


 武芙蓉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手刺痛,沒想到自己居然真成了個刺蝟。


 她看了看窗外天色,發現天已近亮,便道∶“我昏睡多久了?”


 綠意“有三個時辰了,太醫說您就是感染風寒後又氣血上湧,所以才會昏倒,近些日子不宜再大喜大悲,需得好好靜養。”


 說話間氈簾被掀起,進來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如斯俊美,卻又令人遍體發寒。


 武芙蓉後知後覺憶起昏倒前發生的事情,再看裴鈺,眼裡竟有點暴風雨後的平靜,只不過這平靜中多少帶點麻木,好像再沒有什麼能勾起她心中波瀾。


 高太醫隨裴鈺進來,給武芙蓉把頭上的針取下,又叮囑了些話,末了走時似有些感慨,捋著那把山羊鬍道“因為姑娘這點風寒,昨夜殿下十萬火急將老朽叫來,神情之緊張,素日難以見到,武姑娘是個好福氣的人,定要將身體養好,不要再讓殿下為你擔憂。”


 武芙蓉低下臉,只想在心裡冷笑。


 送走了高太醫,裴鈺回來遣散了綠意,只留自己在床前的椅上坐著,武芙蓉轉身面朝裡臥下,與他沒什麼好說的,他也不開口,二人間的氣氛便這樣僵持著。


 直到藥熬好,綠意進來送藥,裴鈺沒讓綠意伺候,自己接了藥碗將人打發下去,回過臉對武芙蓉道“起來,喝藥。


 話音落下沒等來什麼反應,他直接大口飲下半碗藥湯,上榻掰著武芙蓉的臉對嘴餵了下去,一時間整個帳中都是藥的苦澀氣,二人你推我擒,待唇齒分開,雙方都有些氣喘吁吁。


 裴鈺擦了把嘴上的藥漬,指著桌上剩下半碗的藥道“自己喝,還是再要我餵你。”


 武芙蓉抹了把嘴,粗喘著掀開被子下榻,端起藥碗將剩下的藥湯一飲而盡,轉臉扯住裴鈺便吻上他的唇。


 裴鈺開始是震驚,而後是歡喜,歡喜到不真切以為是在做夢,等唇上傳出劇痛口中還滿是血腥味,他才反應過來她到底想幹嘛,失望之下一把將她推到榻上,摸唇吼道∶ “武芙蓉你是屬狗的嗎"


 武芙蓉冷笑著,抬手抹了把唇上的血漬,沙啞著喉嚨道∶ "我要真是就好了, 那樣我就不會只咬你的嘴,而是咬上你的脖子。"


 裴鈺低頭啐出滿口血,雙目似要冒火,上榻欺身壓住她道∶“你本來病著我不想動你,但現在是你自找的,你活該。”


 “是!我活該!”武芙蓉不顧衣裳被扯,只管往他臉上甩著巴掌,“有今天的局面是我活該!跑出去被捉回來是我活該!被你關著是我活該!誰讓我犯那個賤去和你好那三年,我活該,我就是活該!我不該動那個感情!我就該當塊石頭!我就該去死!”


 裴鈺的動作卻在她對自己的咒罵聲中逐漸停下,雙目也從憤怒的紅變成哀傷的紅,加上唇上正在冒血的傷,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蓉兒,”他按住她的肩,語氣裡不覺帶了哀求,“你別這樣行嗎,我是真的愛你啊,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你就算每天打我罵我我都願意,可你不要這樣,我們畢竟在一起那麼多年,我看著你這樣,心裡真的會難過,簡直就像刀絞一樣。”


 武芙蓉像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到幾乎喘不過氣說∶“你心如刀絞你裴鈺有心嗎這些年你這麼信任我把我帶在身邊,說白了不就是因為我是個女人,我就算立再大的功也不能拉幫結派招人擁護,所以你放心把我留在你眼皮子底下寵我供我。還在一起那麼多年?我當初還以為多年情分足夠你給我一條活路,可你又幹了什麼,別再拿年頭壓我,我噁心!"


 裴鈺眼中浮現痛意,口吻不容反駁∶“可你也必須要承認,我們是相愛過的。”


 “所以呢”


 裴鈺俯首將臉埋入她頸中, 哽咽道“拋掉過去那些, 我們回到從前吧, 好不好”


 武芙蓉再度笑了“你這個回到從前,是想要我對你每天好臉相迎,嗔痴笑鬧,但又一舉一動都按照你的意思來,說能幹什麼就幹什麼,不能幹什麼就不幹,是嗎?”


 裴鈺未出聲。


 “伯言啊伯言,我一開始就是存了和你好生商量的心啊,可你一次也沒有聽過,到現在,在我看到你就開始發怵的時候,你再輕飄飄一句話,將你在我身上做過的全部消除,瞬間回到從前。伯言,你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