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〇七章 三般騰挪戲祟陰,大神降術達天聽(第2頁)
“這並不是‘徐小受禁遺’,而該是‘誰拿盾牌,誰便會被遺忘之道放逐、拋棄’?”
不得不說,若從這般角度去理解,祟陰邪神臨時祭出的這道神諭,需要付出的代價可太小了。
祂並不需要禁掉神之遺蹟自存有的大道,反將重點放在“盾”上,利用起了“盾”天生的特性:
碎鈞盾是不會主動的,更不知道如何去反抗,大抵也不擅遺忘之道——因而大概率中招了都無從察覺。
而將此盾和遺忘之道結合,無形中則驅役著它成為擋住通往遺忘之道大門的屏障。
祟陰邪神什麼都不用再做。
供應此道神諭力量的基石,便從祂本身,偷天換日給換成了“盾”。
倘若誰想要繞過“持盾禁遺”這一道神諭,便需堪破碎鈞盾的防禦……
“誰破得了啊!”
細思極恐,當徹悟這一切時,徐小受腳底都發寒
他只覺祟陰對“術”和“道”的運用,以“妙到毫巔”都不足以形容。
其法之“詭”,深刻詮釋了“術”之對立面,“邪”之本質——真不負“邪神”之名!
可是!
“我又何須遵照你的神諭來呢?”
徐小受哈哈大笑,手直接鬆開了碎鈞盾。
祟陰這麼繞,限制到的範圍可太小了,我只需鬆開盾,神諭能起作用?
相當於一張廢紙!
果不其然,手一鬆開盾牌,心念再啟“消失術”和“遺世獨立”。
徐小受再看向道穹蒼。
後者儼然蹙眉,單是見其表情,便知曉這貨看不見,也遺忘了自己。
——遺世獨立,果不其然,再無法被禁!
“祟陰,你就這點能耐嗎?”
消失、遺世雙重狀態下,徐小受捧腹大笑,指著高空,表情極盡放肆。
這一切,祟陰當然是見不到了。
笑罷,徐小受又一愣,想到了一個古怪的事情:
“沒什麼事,我為什麼要開遺世獨立,他又沒有在攻擊我吧?”
……
同在徐小受消失、遺忘了的那一剎。
司命神殿一震,天外響起了一道輕笑聲。
“術·不弘搬周。”
嗤啦一下,三十六邪惡觸手,褪去了邪性,化作三十六根神刑柱。
柱陣換勢,團團圍住無主持握的碎鈞盾。
陣勢一轉、一變……
神刑柱不見了。
大陣也不見了。
碎鈞盾,跟著不見了!
祟陰邪神付出了三十六根功成身退的觸手,碎鈞盾,也給帶走了!
消失、遺世雙重狀態下,徐小受見狀愣了。旋即解除雙重狀態,化身瘋狗,悍然衝出:
“祟陰!你不得好死啊!!!”
他衝向了方才碎鈞盾所在的方位。
他伸出雙手仿若一個盲人在摸瞎。
他再也無法觸碰到碎鈞盾的存在!
“哇啊啊——”
徐小受雙手抱住腦袋,弓身如蝦,癲態狂呼,陡然又安靜了下來:
“呵?”
“陣術?”
陣道盤一開。
紡織精通的知識庫一調用。
以這般視角去品味方才三十六根神刑柱形成的陣勢,徐小受品出了幾分“大道”、“時空”、“循環”的意味。
他腦海裡瞬間模擬分析完方才祟陰的一陣之術,頃刻又解讀出來了:
碎鈞盾,不是消失了,也不是被偷盜了。
而是被三十六神刑柱卷著,置入此前一息的時空間之中,再不斷重複“置入此前一息的時空間之中”這一道命令。
如此,祟陰邪神只需要付出“將片面時空往前推回一息”並形成循環——這一循環之道運用,所耗費的小小能量。
而徐小受要找到碎鈞盾,除非也精通循環之道,否則就要找出一息時空前的神刑柱。
這得進行真正的時空穿梭!
而時空之道無大成者,定格、逆轉一定的時間可以,又如何能將自己置身於此前一息的時空間宇宙之中,去改變未來呢?
此法不通,那就必須破陣。
破陣找不到陣眼神刑柱,只能去找施術者,那就是祟陰邪神!
徐小受無力抬眸,望著虛空灰紫色霧氣,儼然明白了什麼:
幹掉祟陰,獎勵盾寶。
可盾寶,分明已經是我的了……
“哇!”
思及此,徐小受號啕大哭,追悔莫及:
“盾寶,我對不起你哇!”
“我不該放開你的,你回來哇!”
越哭越悲。
越悲越怒。
隱隱的,連徐小受都意識到自己有被指引了,可他此時對祟陰邪神的恨意,已如怒濤之洋,浪不可扼!
“祟!陰!”
轟的一聲,腳下大地一碎,徐小受怒而破空,就欲登天。
啪。
一隻玉白之手倏然伸出,死死抓住了徐小受。
道穹蒼同樣震撼於祟陰邪神於術法的“詭”用,卻還能強自冷靜下來:
“徐小受,莫要衝動!”
“不要攔我!”徐小受一腳踹翻了道穹蒼,“我要殺祂!今日,我必弒神!”
“好,你去逝吧。”道穹蒼倒地後捂著胸口一臉苦痛與無奈。
徐小受的憤怒頓時僵在了半空。
不是。
再攔一下唄?
第二次我就會聽勸的咯,你這樣,我很尷尬的咯。
盾寶可能在看啊……
它才剛剛歸順於我,就算是做做樣子,我也得衝一下,何況我並不是那種會做樣子的道貌岸然之徒,我是真正的君子……
道穹蒼沒有說話。
徐小受面色陰翳地落回了地面上:“你的傳音確實有道理,我已失盾寶,不可再中祟陰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