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〇二章 祟陰之斧斷星河,天祖傳人合命格
倒反天罡!
不,是“道反天罡”!
此言一出,縱使心頭評級一高再高,徐小受又一次都對騷包老道刮目相看。
祂什麼身份,你什麼地位?
小小半聖,也配給人家祖神三十息時間,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依我看,不可一世的本就不是那什麼八指廢人小諳諳,而從來只有你道逆天這麼一位吧!
“蒼穹穹蒼,天與逆天……敢情,你名字取的,是這個意思?”
出道以來,玩弄人心如此之久。
這一次,徐小受亦聽不出騷包老道此言,究竟是真有恃無恐,另有後路。
還是說在誇大其詞,試圖用一張嘴,鎮下此間神庭內接近無敵的祟陰邪神·染茗。
他預感到了風暴將至,從身體裡拔出了畫龍戟的,開始警戒,突然又感覺不說話的自己像成了道穹蒼的打手。
可惡……
但顯然,像一個打手,並不是一件最讓人感到屈辱的事情。
真正給道穹蒼一言驚到的,且藐視了,還能聽到濃濃的威脅意味的,是祟陰邪神!
祂此刻表情十分生動。
甚至一度以為是染茗的道嬰之耳出了問題,以至於自己才聽到了那螻蟻口中蹦出來的一些個不太能讓神理解的詞彙:
“三十息?”
道穹蒼面色無波無瀾。
就彷彿此刻,他化身成了彼時的祟陰邪神。
而對面那高大的斬神官巨人,已成其視下的孑孓螻蟻:
“二十息。”
嘶!
徐小受倒吸涼氣。
不是,你真數啊?
自己給自己三分顏色,自己就開上染坊了?究竟是哪裡借來的勇氣哇!
“嚓嚓嚓嚓……”
祟陰邪神·染茗怔過之後,仰頭而笑,笑聲如雷,震得整個星河神庭搖搖晃晃。
在祂的整個生命歷程中,似乎也是第一次有過這樣一種微妙體驗。
象,被蟻威脅了?
笑聲持續了許久,直至祟陰染茗之臉仿若都要僵了,星河神庭中的氣氛也一點點隨之冰凝,祂方欲開口,說點什麼之時。
道穹蒼像一個無情的數數機器,掐著時間精準計算,不顧生死地開口,打斷了祖神欲語:
“十息。”
放肆!
兀那老道,你好生放肆!
別打斷祂說話啊,我怕怕……
徐小受下意識腳步都一撤,腦海裡閃過這般譴責念頭之時,靈魂一震,已聞有重喝之音:
“放!肆!”
轟地一下,整個星河神庭徹底動盪。
那三十六根刑神柱隆隆移動,交錯轉移,大陣之勢直接改構。
只是眼前一花,彌天重壓化作層層疊疊的虛幻山脈,從九天墜來。
“我就知道!”
徐小受渾身骨骼噼啪作響,發出不堪重負之音,肌膚更是撕裂,身上滋射而出水泵壞了般四處狂噴的血。
如此神威,不可軟接,只能硬頂。
“消……”
可消失術才剛出口一字,還沒能讓道穹蒼上去硬頂,後者咬著牙艱難開口:
“受爺,擋住他。”
“草!”
徐小受怒爆粗口。
當真以為什麼時候來一句“受爺”,我就都得為你們頂上去做事是吧?
你和那個姓八的,都有病!
“擋他十息,我有辦法,受爺。”
十息?
我拿命給你擋十息!
“你自己捅的爛攤子,你自己收拾!”徐小受破口大罵,“你要真有辦法,祂都不敢出手!”
“我真有。”
“你有個屁,你除了我,一無所有!”
“信則有,不信則無。”
什麼?
你這回的,又是什麼鳥語?
某一瞬,徐小受思緒斷鏈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裝神棍,還賣關子是吧?
可九天重疊的山脈轟來,壓得人筋骨脈絡盡數崩斷,徐小受自認為此刻除了相信道穹蒼真不至於拿他自己的命開玩笑,別無他法。
“你最好有!”
轟隆一聲巨響,狂暴巨人登場。
金光迸射之際,化作極限巨人。
“人間道!”
巨人手持畫龍戟,披上赤金鱗,怒開人間道,一瞬將氣吞山河的“勢”,拔升到了最高。
龍吟聲動時,赤金光芒劃破長空。
畫龍戟當空一揚,將層層疊疊的刑神柱大陣化出的神威山脈,轟得支離破碎。
“道穹蒼……”
很明顯,這人、這戟、這攻擊、這祖源之力,勾動了祟陰邪神·染茗一些個不是很好的回憶。
祂已懶得再費時間去嚼這兩塊硬骨頭。
更不認為那個口出狂言的真·道穹蒼,還能有什麼計劃,超出自己的掌控,為他倆爭來喘息之機。
雖然他的算計確實周到,更準確道出了一系列自己所擔憂、所計劃。
然至此,而已。
說出來,不代表問題能被解決。
命運顯而易見擺在那裡,逆天而行的人有很多,幾人成功?
新仇舊恨一併算,既不遵神諭,那便嚐嚐何為神罰!
“斬神。”
於案桌之後,祟陰染茗虛一抬手,萬千道則跟隨湧動。
刑神柱上正快速交錯移動,瘋狂抽汲靈魂之力以供予神庭正常運轉的某一根柱子上,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