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三章 三力齊會道無間,二送邪神上重天(第2頁)
道穹蒼之前的預言真說準了?
月狐狸真給祟陰邪神奴役了?
他不再開口,望向那騷包老道。
若祟陰邪神的力量在場,且在干擾月狐狸的意志,道穹蒼該如何越過祂的控制,聯繫上真實月宮離的意圖。
還有……
若有這個可能,他真會選擇幫助月宮離麼?
李富貴曾經說過,大原則是月宮離為聖帝傳人,而聖帝傳人是經過多番考核篩選過的。
這證明月宮離的立場,永遠只能是五大聖帝世家——不管他表現得如何疏聖神殿堂,他的行為怎樣反覆無常,他有多害怕他的姐姐和姐夫。
十尊座,卻永遠只能是十尊座!
連坐上聖帝傳人位置,甚至是成為聖帝了的十尊座北槐,都還在尋求超脫桎梏,持續生命研究,以他那種荒誕詭異的方式。
道穹蒼迄今沒經過他道氏一族的考核,談不上真正的聖帝傳人。
他的立場,從來都不是聖神殿堂,而是他自己!
這般情況下,若有出手相助的可能……
他的選擇是將錯就錯,借邪神之手整死月宮離,還是說全人之美,順勢賣一個人情給聖帝傳人,以圖後計?
徐小受大抵意識到自己賭局已經輸了大半,卻並無氣餒,反認真了起來。
也正是此時,他發現月宮離突然的嚴肅,該是也意識到了這同是一個考驗真實道穹蒼目的的方式,雖然代價有可能是他的命。
“不說話?”
道穹蒼等了片刻,月宮離依舊無言。
聰明人從來不需要交流,他只含笑瞥了徐小受一眼,掀唇道:“以我之能,最多用聖帝金詔幫你?”
聖帝金詔!
這四個突兀的字音落在四下之人的耳中,那可太突兀了。
前言不搭後語,月宮離甚至沒提過這茬,道殿主怎的忽然想到“用聖帝金詔幫你”作回答?
這答的,又是什麼?
只有聽過此前道穹蒼預言的一幫聖奴情報人員,包括桑水岑白,個個面色一變。
徐道之賭,賭什麼?
賭其天機預言是否為真,這甚至細到了非一即二的地步——不是“聖帝金詔”,便是“魂血”。
可月宮離若真被祟陰邪神奴役,他自下境以來,哪怕動作再小,也是斷無可能與道穹蒼提前搭上聯繫的。
也就是說,他決計不知曉徐道之賭賭什麼。
同樣,他對“聖帝金詔”這四個字,也該如旁側圍觀群眾一般,感到一頭霧水。
那麼,對於這莫名其妙的一問,他該如何回答?
月宮離沒有回答。
他只是捂著胸口,無聲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
周遭所有人,有的甚至見證了一整局,這回是當真眼見不明,耳聽不清,全然搞不懂局勢了。
我也沒失神啊……
兒時在學堂上聽先生講課失神,以能臻斬道、太虛的天賦,回神後就算漏了些內容,也能續上。
現在明明白白看了一整場,聽了一整局,反倒不曉得他們究竟在說什麼話,搖什麼頭了?
與這般人等截然相反,但凡是知曉徐道之賭的,在見月宮離搖頭的那一剎,簡直是汗毛倒豎。
非一即二!
不是聖帝金詔,那便是“魂血”嘍?
道穹蒼笑了,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手中印決已經變完,口中唸唸有詞:
“天機三十六式,大剝離術。”
蒼穹繪卷一展,玄光射中月宮離。
開打了?
這麼快又?
所有人暴然後撤,看不清局勢沒關係,懂得開打時保命是關鍵。
可空出戰場後回眸去瞥,卻見提斧的月宮離對那玄光而來無動於衷,甚至昂首挺胸表情舒爽地自己迎了上去。
“嗤~”
邪氣滋生。
月宮離胸口位置衣物裂開,被剝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紫色眼球。
他的脖頸位置血管破裂,一根乾枯的黑色枝條從中顫顫被抽離。
“祟陰之眼!”
“祖樹枝條!”
徐小受頭皮一麻,已然認出那是第十八重天的老大老二:祟陰邪神的力量結晶,以及締嬰聖株那蘊含完美三祖之力的枝條。
“嘶——”
那邪神之眼一出,整個第一重天驟然響徹慘淡的嚎叫。
聲自靈魂而發,驟然掠遍天地,是時戰場之中倒下一個又一個眼神突變空洞的煉靈師。
王座、斬道、太虛……
一聲邪神嘶鳴,此間之地殞命上千,此地開外不計其數!
“宇——墨——”
伴隨再一聲歇斯底里的呼聲,祟陰邪神之眼視線一轉,赫然盯上了道穹蒼。
那乾枯的祖樹枝條一下抽空了此間亡者的生命之力,開始瘋狂繁殖,枝條撲騰著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瘟疫,蔓延!
縮在戰場後方的水鬼瑟瑟發抖,恨不得臉上的黃金獸面不是半張,而是一整張,好將自己這個宇墨本墨的臉完全遮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