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3頁)

 再有一個月，兆惠將軍等人就能班師回朝了。

 到時候……

 也該讓金玉妍和她心心念唸的泡菜味烤羊肉串世子見一面了，哈哈。

 乳孃為七阿哥唱的搖籃曲從另一個房間隱隱傳來幾聲，明珠戴著抹額躺在床上，春嬋服侍她喝藥，四阿哥永珹在屋內好奇地跑來跑去，對自己新添了個弟弟這件事很是興奮。

 四歲的小男孩正處於對這個世界的探索初期，啟祥宮在他腦海中只是一個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印記，那個常常抱著他哼唱樂曲的女子也漸漸淡化成了一片朦朧的白霧，不如此時捧在手中的果子真實可觸。

 幾年以後，他或許會從宮人口中、庶母口中、皇阿瑪口中得知自己真實的身世。但是，只要他還姓愛新覺羅，只要他對力量的懸殊差距有清晰的認知，他就會無比乖覺地主動裝聾作啞。

 作為皇后的養母，和身為罪人的生母。

 是理性，還是冷血呢？

 明珠懶得去思考這些，眾生皆苦，而永珹出生在帝王之家，剛落地就是錦衣玉食的主子，他得到的已經夠多了。

 當後世眾人評價深宮女子時，總有人將她們與曝屍荒野的餓殍相比，得出一個“無病呻吟”“自作自受”的結論，不僅自己拒絕給她們的屍骨一點憐憫，還會煽動其他人也對這些寫滿史書的痛苦置之不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那她們也不必同情相似處境的男人。

 永珹現在還是個孩子，但他終將會成長為一個大人。

 當他意識到自己手中的權利可以奴役哪些人以後，痛苦將在不斷的轉移中維持守恆。

 想要解決這個虯結千年的死循環，必須踏上那條無法回頭的光輝之路，也是以痛止痛的苦難之路。

 ——而明珠視其為畢生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