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生

 他今年已經92歲，而曾經的小鹿姐，今年也已經95。

 他偏過頭，看著旁邊的鹿溪，抓住了她的手。

 “小鹿姐，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

 鹿溪只是搖搖頭，用緩緩的聲音說道：“都九十多歲了，就不要談什麼對不對得起了。”

 季承閉上眼睛：“終究是我少陪了你四十年。”

 鹿溪撫摸著他的手：“沒事兒，再過三天就剛好有三十年了。”

 季承笑了笑，沒有說話。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了。

 已經腐朽的身體，讓他無比地懷念曾經年輕時的自己。

 現在的他，連思考數學問題都非常費勁。

 但是，人終究是要迎來結局的。

 “小鹿姐，不要為我難過，好好過下去。”

 他低聲輕喃：“九十二歲，已經知足了。”

 ……

 三天後的清晨。

 睡在季承旁邊的鹿溪睜開了眼睛，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轉過頭看向了一臉平靜的季承。

 然後她的雙眼變得溼潤。

 “剛好滿三十年，然後一天都不願意多等嗎？”

 “算了，我原諒你。”

 輕輕撫摸著季承面龐，然後她起身，打起了電話。

 ……

 【我國著名數學家季承院士在今日凌晨於家中逝世，享年九十二歲。

 季承，2000年生，秦省漢江人。教授，東大區科學院院士。2032年於臨海交通大學數學學院畢業，後返回家鄉秦省，於秦省交通大學數學學院工作，歷任秦省交通大學教授、院長等職位。其一生共發表數學論文72篇，涉及解析數論、分析、代數幾何等領域，被認為是二十一世紀最出色的解析數論專家之一……】

 【季承院士，我看過他的論文，寫得真的很好。】

 【季院士也是個很好的老師，上過他的數論課，真的感覺絲毫不比國外那些頂級大學數學課講的差。】

 【聽說季院士早年一直在研究孿生素數猜想，但是一直都被難住了，還好是後來迷途知返，不再立志於研究這個問題，也算是最終有了更多的成果。】

 【鹿院士和他是夫妻，但是兩人一直到六十多歲才結婚的，很好奇其中都發生了些什麼故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能希望季院士安息了，也希望鹿院士早日走出來。】

 ……

 一個月後，辦完了季承的所有後事，鹿溪撫摸著他們的結婚照，安心入睡。

 只是在第二天的時候，她的眼睛，也再度睜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