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寧澈
煥霄派的戒鞭由一種靈獸的皮囊製成,堅硬且長滿了倒鱗,鞭子又被附加了靈力,抽起人來是一等一的疼,十下足以叫人皮開肉綻。
蕭定安脫掉上衣跪了下去,他一跪穩,第一道戒鞭就猛地揮了下來。
這些行罰的人都是經受過訓練的,揮鞭都充滿了技巧,能叫你痛得生不如死。蕭定安受了第一鞭,忍不住悶哼一聲,白皙的背立刻就多出了一道猙獰的血痕。
伍頌澄這邊已經受到了第五鞭,他聞聲看到跪在旁邊的蕭定安,那冷笑還沒發出來,整個人被鞭子抽得向下一沉。
師風緣評價道:“沒想到煥霄派罰人的方式這麼嚴苛。”
林驚昭站在外面看得著急,她真沒想到蕭定安行動這麼迅速,把她攔下之後二話不說就自己上了!
她對師風緣說:“你說他是不是莽!我們都不去不就行了,幹嘛非要自己衝上去?”
師風緣應:“嗯。”
律堂有專門供受完懲罰的弟子臨時休養的房間。伍頌澄上一次領罰還是在昨日,傷口沒有完全養好今日就又被打了,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讓他沒法抬起腿來走一步。
律堂的人見了,趕緊叫人過來要幫忙把他扶過去,伍頌澄卻道:“滾,我不需要…”
被抽完最後一鞭的蕭定安譏諷:“裝什麼。”
“裝?”伍頌澄一咬牙,噌地站起來就顫顫巍巍地往裡走。
這邊林驚昭見蕭定安終於被罰完了,衝上前蹲在他身邊道:“你傻?下回你要替我做這種可做可不做的事前,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
蕭定安輕笑一聲,林驚昭把人扶起來,對律堂的人說:“我來照顧他吧,不勞煩各位師兄師姐們了。”
律堂的人見她說話客氣,點頭叮囑:“藥都在裡面擺放著,注意不要沾水,這三日每天都要換一次藥。”
“多謝師兄。”
師風緣跟著緩步走進來,那人問:“來領罰領賞?”
“來照顧人。”他指了指走向裡面的三人。
“哦,去吧去吧。”
裡面的房間和外面完全是兩幅模樣,外面就像刑場,裡面則像一間中醫館,藥物陳列齊全,也擺了許多張供人休息的軟榻。
除了蕭定安和伍頌澄,也有不少剛被罰過的弟子躺在上面齜牙咧嘴,喃喃著下次再也不敢犯了。
一眼掃過去,屋內就剩兩張挨在一起的榻,幾人自然也就聚在了一塊。
林驚昭和師風緣從負責管藥的師姐那領藥回來後,就看見伍頌澄與蕭定安面對面坐著,誰也不趴下。
“你們倆幹什麼呢?”林驚昭皺眉,覺得這兩人活像兩個小學雞。
蕭定安見林驚昭過來,當即乖乖地趴下了。師風緣走向伍頌澄,言簡意賅地道:“上藥。”
受了這麼重的傷,伍頌澄依然可以沒好氣道:“你誰?滾開,我不需要你給我上藥。”
林驚昭正仔細地按照步驟給蕭定安上藥,聽到這話她也語氣不佳地說:“那你就等著傷口潰爛至死吧。”
“你…”
“我來吧。”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夏無許接過師風緣手中的藥瓶,她神情複雜地看了眼伍頌澄,“師兄,我來幫你可以嗎?”
“……”伍頌澄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趴下去了。
藥過傷口,自然是會疼的,林驚昭看著蕭定安滿背猙獰的鞭傷,說道:“下次真的別再這麼莽撞了,即便是我說的話…你也要優先考慮自己才對。”
藥粉隨著她手指輕敲瓶面抖落,蕭定安“嘶”了一聲,林驚昭一下就不敢亂動:“疼嗎?”
他笑:“沒事,不疼。”
“切。”伍頌澄那兒疼得滿頭大汗,還有閒情來嘲諷,“嬌弱不堪。”
不清楚是不是夏無許有意為之,她一下就把手中的藥上在伍頌澄傷得最嚴重的地方,這下讓他疼得抓牢軟榻邊緣,十指關節都捏得泛白。
夏無許道:“師兄,休息的時候就別說話了。”
“呵。”蕭定安睨了他一眼,“彼此彼此。”
“我和你可不一樣。”伍頌澄道眉頭就沒鬆開過,“有種下次再鬥。”
“好…”
夏無許“啪”地把藥瓶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