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雲宮(第2頁)

 她終於明白當時蕭鳴那個好像再見故人的眼神是為什麼了，簡直讓人起雞皮疙瘩。

 “分身雖有神力，但撐不了多久就會消散，蕭鳴以為只要殺了魔神完成天示，就能留下她，所以也翻天覆地地找起魔神。”

 “這個時候還沒有天示嗎？”

 星懿插嘴：“你真別說，我感覺有時候一些事就是巧到離奇，在李韶音生下蕭定安當天，天示才下達，你就說巧不巧吧。”

 “那為什麼華輕竹此前一直沒有找到？”

 “因為李韶音本就是魔修啊！氣息相同，正好掩蓋了魔神的蹤跡。”星懿道，“你不是看了前塵往事嗎？衡陽門之所以唾棄蕭術和李韶音的親事，就是因為李韶音是魔修。”

 司命意念微動，場景又變幻起來：

 “天示下達後，蕭術想帶李韶音離開衡陽門，卻被蕭鳴誤殺，而李韶音則帶著蕭定安逃到了應天門。”

 金色的光幻化成林驚昭在第一幕前塵往事中看到的場景，李韶音抱著蕭定安，劍鋒直指蕭鳴。

 “他可是你的胞弟！”

 蕭鳴驚慌失措，他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殺了蕭術，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先是喃喃否認，又暴怒起來：“不…我沒有…分明是你！若不是你這個妖婦勾引我弟弟，誕下魔神，我也不可能親手殺了他！”

 林驚昭拍案而起：“不是，他殺魔神我可以理解，但他憑什麼把過錯都推到李韶音頭上？”

 司命喝了口茶潤嗓，留給林驚昭一段憤慨的時間後繼續說：“最後華輕竹要消散，蕭鳴用一種上古禁術把她留了下來，你要做的就是拿回你留在朝陽塔的神力，然後將華輕竹收回，再殺了蕭定安。”

 林驚昭沉默半晌，道：“天道不是答應李韶音，給蕭定安一線生機嗎？而且你們不也提點了他？”

 “但天道只給了他四百年的時間。”司命說，“如今已經過去三百多年，蕭定安還是沒能找出讓自己活下來的辦法，我們也該行動了。”

 想到蕭定安在應天門被滅時的那副慘狀，林驚昭不免問道：“蕭定安他怎麼樣了？”

 星懿嘆氣：“不大好。”

 司命在空中一點，盪出的水波顯現出一個手提長劍的背影，在那個背影的前方，是一把染血的金黃寶座。

 寶座下的層層臺階，鋪滿了死不瞑目的屍體。

 似乎是有感應，蕭定安微微轉頭，掀起眼簾望向這裡。

 “砰——”

 鏡面碎了。

 “他這是…他這是做了什麼？！”

 星懿道：“他滅了梁國皇室，要不是有那位叫李尋真的姑娘攔著，衡陽門和奉道門估計也要沒了。”

 “鏡花水月那一擊，讓他幾乎快被魔氣侵蝕殆盡。”司命握了握手掌，“煞氣太重，我們窺探不了他多久。”

 林驚昭覺得有些諷刺：“可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的嗎？”

 “我沒有說這不是我們想要的。”司命看向她，“神女，打碎‘容器’，讓他被魔氣侵蝕，這是殺死魔神不可避免的一步。”

 “但你們這麼做，同樣也犧牲了很多無辜的人！——你們明知道蕭鳴要幹什麼，卻還是放任他，就是為了打碎‘容器’？”林驚昭與司命對視著，她企圖在對方臉上看到一點點愧疚。

 沒想到司命的神情依舊那麼冷漠，連輕微的變化都沒有：“想要救蒼生，小部分的犧牲是必要的。”

 司命接著道：“如今你與他産生了羈絆，他也是個明白人，想來必會坦蕩赴死，接下來的路應當不會很難。”

 林驚昭聽了，忍不住冷笑：“你們要我騙取他的真心，目的就是這個？”

 她利用了蕭定安，到頭來自己也被利用。

 說到這個，被九霄雲宮衝擊下去的那股悲憤又湧上來。

 “你既知道他是個明白人，那麼你一開始就應該告訴我你們真正的目的，再直接讓我去殺了蕭定安，演這一出到底是要幹什！”

 陸姐姐，吳馳，慕梵…還有應天門那麼多那麼多的人，衛橫江也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