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裝？

 打斷她們的，是周王的下人。

 他站在雲芝身側，道：“周王殿下說，就算陳夫人要與林姑娘咬耳說些女兒家之間的話，也該稟報一聲才是，不然老夫人該著急了。”

 抓在林驚昭身上的手無力地脫落下來，雲芝勉強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說：“是我不懂事，與林姑娘話裡投緣，一下子就聊忘了。”

 雲芝走前，從袖口推出一根細長的東西塞進林驚昭手裡，對著她做了口型——

 “小心。”

 來的人不止周王的下人，還有蕭定安。只不過他站得很遠，只是遙遙望著兩人。

 很明顯，雲芝在看見蕭定安之後，臉色更加難看了。

 不過林驚昭現在滿腦子回放雲芝剛才的話，根本沒有注意到蕭定安已經抱著手走了過來。

 “你在想什麼？”

 蕭定安見她一直低著頭，身上的氣息有些凝重，不用看見表情也知她心裡有事。

 林驚昭被他的聲音嚇一跳，問：“你怎麼來了？”

 “師兄師姐非要我跟著來一起找你，你以為我想來？”

 “唉，沒想到蕭公子嘴上還是這麼不饒人，本以為你總該對我有些變化了呢。”

 “呵，你…”

 他譏諷的話還沒說完，林驚昭突然腳崴了一下，馬上就要摔倒。蕭定安根本沒仔細想，如上次在湖上一般下意識要伸手撈她。

 他甚至來不及自嘲，手掌就抓牢了林驚昭的胳膊。

 “你…”他的語調變得不可置信。

 “哎呀。”林驚昭順勢從地上撿起一枝掉落的梅花遞到蕭定安面前，“這枝梅掉了實在可惜，你說是不是，蕭定安？”

 蕭定安可沒心思去看什麼梅花。

 他的掌心抓著林驚昭，遲遲迴不過神。

 她的衣物是冰冷的，就和這雪地一樣，和他一樣。

 “蕭定安？蕭定安？”

 林驚昭重複喊了幾遍他的名字，他才如夢初醒般鬆開了手。

 從她身上染來的寒氣停留在他的掌心，提醒著他，是真實的。

 蕭定安扭過頭，下意識地拒絕道：“我不要。”

 “也沒說要給你。”

 她小聲嘀咕一句，蕭定安卻清晰地聽見了。他臉色有些窘迫，林驚昭適時地牽起他的手，把那枝梅塞進了他手裡。

 “我方才開玩笑的，送你了。”

 肌膚相觸的一瞬，蕭定安感到脊背一陣發麻。林驚昭模糊不清的真容近在咫尺，他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抬手想去看看能不能撥開最後一層迷霧。

 於是他就這麼撫上了她的臉。

 鵝毛大雪下，層層梅林中。

 恍若仙境。

 “你你你…你幹什麼！”

 林驚昭為他突然其來的動作而詫異，蕭定安攻勢急轉而上反倒讓她措手不及了。

 蕭定安本來也有些心虛，但是感受到對方明顯顫慄一瞬後他立馬心生歹念，惡劣地在林驚昭臉上捏了一把，有些挑釁地說道：“林姑娘天天說喜歡我，怎麼現在反倒害怕了？”

 “你捏我幹什麼？有毛病啊——明明是你心思多變！一天天的那點心眼子都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

 林驚昭說著就撲向蕭定安的臉，卻被他躲開了。

 “你幹什麼？”

 “幹什麼？我要報復回來！”

 看著朝自己撲過來的手，那張牙舞爪的樣子，就算看不見臉蕭定安也自動腦補了一個氣急敗壞的表情，便有些忍俊不禁。

 “你不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