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戒人

 排練一段時間以後，葉曉雪才意識到兩個人的交集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多，若不是艾雲小谷幫忙，分手一年時間，見面不過一兩次，哪裡談得上什麼緣分丶糾纏。夏梔朋友圈幾年也沒什麼變化，還是分手前的那條是最新的，看來夏梔每次發朋友圈還刻意地把她劃分在不給看的分組裡。

 葉曉雪內心還會有不捨和彷徨，但自認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交給時間和工作去化解。可自從夏梔短暫來到家裡，10歲的毛毛忽然變了性情，爬起趴下越來越費力的它，開始了每一次聽到開門聲音就站起來在門口等待，張著嘴快要流出口水，尾巴瘋狂地搖晃，等葉曉雪一個人進來，發現沒有人和她一起回家，會站在原地歪著頭“質問”她一般，怏怏地夾著尾巴走回自己的窩，發出嗚嗚的聲音趴下。

 已經分手一年多，葉曉雪從未想到過夏梔會不屬於自己，只是覺得一些旁的因素影響了兩個人，待這些事情都過去，兩人還會再續前緣的。年初慶功宴上見到，夏梔和一個年輕女孩同時出現，她還曾暗自發誓可以將夏梔再追回來，可看到念曉之出現在夏梔身邊那一刻，她才遲遲醒悟，這個人可能以後真的和自己無關了，毛毛的一系列表現更加劇了葉曉雪的焦慮。

 喝完了葡萄飲，念曉之不知道去了哪裡，大家也樂得休息。已經是夏末秋初，排練室裡的空調開得很足，葉曉雪需要一些陽光溫暖身體，推門走出了排練廳，就看到門口的夏梔和念曉之，面對面站在拐角處陰涼裡，一人拿著一根菸，抽得悠然自得，樹影裡的陽光斑駁，照在夏梔的脖子上反射出金屬的光澤，一條項鍊。

 葉曉雪皺了皺眉，走開了。葉曉雪第一次見她抽菸是看電影回來那次。葉曉雪聞不了煙味，也知道夏梔會躲著她抽菸，偶爾從衣服兜裡拿出打火機來，只是從未聞到過她身上的煙味。

 搬到新家葉曉雪開始強迫夏梔戒菸，夏梔知道這是好事，可身體每個細胞都在抵抗，它們早已經習慣了尼古丁，不想要做任何改變，總會發生戒斷反應。在戒斷反應時期，夏梔整個人焦慮不已，壓力巨大，開始變得敏感，覺得全世界都與她作對，諸事不順。不過過了那一段時期，夏梔的身體也慢慢變好起來，咳嗽和換季感冒也少了一些。

 小梔，又重新抽菸了。葉曉雪覺得自己此刻也在戒斷反應，不同的是，別人戒菸，她戒人。要免疫有好多種方法，最常用的是暴露法和隔離法，葉曉雪總覺得隔離法會更適合自己，每次見到夏梔出現，她總會不經意就想起之前的種種。

 這天回到家裡的葉曉雪，再一次迎來了毛毛炙熱的目光，甚至在她的腳邊仔細地嗅了嗅，對著大門吠了兩句。難道那樣距離的“擦身而過”，也會沾染上夏梔的味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