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素來是清香怡人的未央宮,此刻略微明顯。
寧玄禮看了眼窗外,“今日也算天晴,怎麼炭火反而用得多了些。”
沈青拂臉上掠過一絲不自在。
她慢慢低下頭,小聲呢喃,“臣妾,做了點別的事,因而有些怕冷,今個兒的紅羅炭,就用得多了一些。”
寧玄禮攬住她的手,來了興致,“做了什麼別的事。”
沈青拂抿了抿嘴角,沒有回答。
他已對她足夠了解,知道她每個眼神,每個小動作,都是什麼意思,什麼想法。
當下見她這樣,
他便也清楚,她這是在害羞。
寧玄禮抬指將她側臉處的髮梢掩在耳後,低聲笑問,“阿拂是在害羞什麼。”
沈青拂無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她坦白道,“臣妾只是想給陛下一點點驚喜罷了,所以才在白天試了試,不料陛下竟在此刻過來了。”
她手指遮掩著自己的衣襟,
將這件外袍攏得很緊,很怕突然鬆開,她面上分明有一絲緊張。
寧玄禮輕易就能察覺她的不對勁。
他朝她傾身一步,她卻不由得後退了一下,死死掩著自己的衣襟。
他眯了眯銳色的墨眸。
那白皙的脖頸處似乎有一條珍珠項鍊,泛著一點點珠芒。
只是一條項鍊,有何好遮掩的。
沈青拂一雙亮晶晶的眼眸盛著無措跟慌張,她還想再後退,
卻被男人一把撈住,
寧玄禮強行捏住她那隻掩住衣襟的手,往自己懷裡一帶,他下顎繃緊,低覷著她,“阿拂為何怕朕?”
沈青拂被迫往他懷中一撞。
身上的錦袍跟著散開,本就就沒有繫緊,當下所有的風景全部畢現。
“臣妾!……”
她聲音含著羞怯的哭腔。
那身錦袍掉在地上,她渾身白皙猶如羊脂白玉,卻只有一條纏得格外細緻的珍珠鏈條。從脖頸,胸部,腰部,一直到腿部……
寧玄禮一瞬間怔住。
他腦中無數根弦立時繃緊,緊到隨時斷開,但仍有一絲強求的理智讓他隱忍,剋制住。
“阿拂,你……”
這就是她所說的,所謂的,驚喜嗎?
沈青拂見他若有鬆開幾分桎梏,趕忙收回了手,蹲下身來去撿那件素色外袍。
烏髮如瀑一樣遮蓋住她的身軀。
她蹲在他腳邊,渾身都有點顫慄,但這個角度,他能明顯看到,那條珍珠長鏈,就卡在她腰背以下的位置。
寧玄禮艱難的移開視線,
勉強沉聲冷靜問道,“衣服呢,怎麼不穿好,為什麼穿成這樣。”
沈青拂重新穿好外袍。
這次系得很緊,但這方才一系列的動作,著實磨得她更難受了,臉上的薄紅相當不自然。
她委屈的扁扁嘴,垂下頭去。
“陛下,臣妾也不知道您會突然過來呀。”
寧玄禮轉過身,朝桌案上走過去,落座,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他沒有抬眼再看她,
不輕不重的按了按眉心,聲音發緊,“朕才下早朝,順便過來看看你。”
或許他今天不該過來。
但她說,這是為他準備的驚喜,早晚他會見到這個驚喜。
今日是恰好撞見了。
寧玄禮骨節分明的手指按著太陽穴,重重的按了兩下,閉上眼。
難道她非要他沉淪墮落成一個昏君嗎。
何況,此刻還是白天。
以往在東宮時,她就各種鬼點子亂出,諸如什麼女扮男裝之類的。
如今,更是變本加厲了。
竟然搞得這樣……
魅惑。
又何止是魅惑。
沈青拂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毯上,不由得蹙眉問道,“陛下,您為何不睜眼啊,您不想看見臣妾麼。”
寧玄禮卻顯然閉眼閉得更緊。
沈青拂朝他走過來,懵懂無措的替他按了按太陽穴,“陛下頭疼麼,臣妾幫您按摩吧。”
寧玄禮心裡很亂。
他素日常用的那串念珠今日卻頭一回離了手邊,怎麼也靜心不下來。
他一言不發,只有沉默。
“……”
“臣妾惹陛下厭煩了?”
她聲音有一點點嬌弱的哭腔,委屈,“臣妾只是想討陛下喜歡……”
她這樣說著,
尾音卻狠狠的顫了一下。
明顯是被磨得。
男人終於開了口,嗓音低啞,“青天白日的,把自己弄成這樣,好受麼。”
寧玄禮睜開眼,眼底平靜無波。
他嗯了聲,卻是質問的語調,“嗯?”
沈青拂被他質問得一怔,沒忍住低下頭去,掉下滴眼淚來。
她還是沒有忍住,抽噎了一下。
“……是臣妾不好。”
她說著攏住衣服,往軟榻走去,這未央宮內殿實在是大,這一路她走得甚為艱難,每走一步,都磨得她氣喘吁吁。
她纖瘦的背影留給男人,
走一步,停一下,再繼續的倔強的走下去,繞過一扇屏風,終於走到軟榻處。
隔著那扇屏風。
寧玄禮望著她,眼底再也無法剋制欲色,瞬間波濤洶湧。
“明明是你勾引朕,反倒怪起朕來了。”
他聲音低沉,仍是緊繃繃的。
那扇屏風後面。
沈青拂解下了外袍,準備換下身上的珠鏈,重新穿好衣物。
她氣息不穩,回答道,“臣妾不敢。”
男人已走進來,單手伏在屏風上,只望到她這滿榻的衣物,還有一雙露在被子外面的細瘦白皙的小腳丫。
她揪著被子的一角。
往榻裡縮了縮,“陛下,青天白日的,臣妾當然什麼也不敢做。”
寧玄禮卻幾步走過來,單膝跪在榻間。
他緊盯著她,啞著嗓子問道,
“阿拂是故意的麼。”
沈青拂迷茫懵懂的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今日不是,來日……或許是。”
寧玄禮被她這句話惹出一聲沉笑。
“阿拂這麼乖,一句假話也不說,叫朕拿你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