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頁)
進了侯府,她以為總算是有了容身之處。
孝奉公婆,應該的;撫養弟妹,職責所在;算賬管家,不應出錯。
何為賢妻,姜琮月詮釋得淋漓盡致,有人知道她是出身鄉下的庶女,都還要驚一下。
現在她不想管了。
姜琮月畫完了畫,叫談書:“把賬本送回去。”
談書有些擔心:“可是侯爺若問起來……”
“就說我看過了,他送過來又沒說叫我做什麼,看一眼也是看。”
姜琮月捲起了畫軸,談書會心一笑:“這就去!”
李延德皺眉看著賬本:“這麼快就送回來了?”
小廝回稟:“是,談書說夫人看過了。”
李延德大鬆了一口氣,大手一揮:“就這麼平了,拿走吧!”
談書回來之後,還帶回了八卦:“據說正房鬧起來了,趙秀雅和春花鬧得十分難看!”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論琴很感興趣。
談書賣了個關子,忍不住捧腹大笑:“原來那春花也侍奉過侯爺,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和趙秀雅身份不差多少,知道趙秀雅竟是新主子,登時就氣死了,而且啊……”
“她那日用髒水給小姐洗臉,我把髒水潑到她被窩裡去了,當天趙秀雅就鳩佔鵲巢,春花還以為是趙秀雅看不慣她被侯爺寵幸乾的,氣不過在正房外面也潑了一盆水。”
“把趙秀雅摔了個狗吃屎!現在正房在廝打呢!笑死人了!”
姜琮月也沒忍住笑出聲。
“這下好了,宮宴不知道她還去不去得了呢,跟個瘸腿鴨子似的……”
說著就來了個丫鬟,尷尬報道:“夫人,侯爺說了,讓您明日和趙小姐一同進宮去。”
姜琮月頓了頓,冷淡抬眼道:“知道了。”
李延德是認定要給她難堪。
不管她去不去,只要趙秀雅在,她就始終會成為京中的笑話。
姜琮月也不在乎,她只盼望在父親和嫡母面前不要失了得體就好。姜家雖不容她,可也是她的根基,若姜家也不再認她有用,那姜琮月當真是無處可去了。
姜琮月斂目,到底梳了妝。
為了體面,李延德還是和她同乘一車。趙秀雅在後面的小馬車裡。
一路上姜琮月坐得筆直,身姿挺拔如秀松,耳朵上一朵小小的銀杏,儀態無可挑剔。李延德看了她好幾眼,終究沉著臉別過頭。
就忍這一次,他才不願和這個管家婆裝什麼恩愛夫妻。
“見過敬王妃。”
“安國公夫人,好久不見。”
“林小姐,令妹又長高了。”
姜琮月從容自如地和貴眷們打招呼,根本不理和趙秀雅站在一起的李延德。
一抬眼,看見馬車上下來姜家的人,才心頭一緊,眼神暗示談書去請李延德過來。
“父親,母親。”姜琮月繃著脖頸,屈膝行禮。
姜大人是個嚴肅的中年人,一副諍臣的典型面相。姜夫人也面盤豐滿,眼神嚴厲,略有些刻薄。
他們帶著唯一的愛女姜如珍,轉頭看見姜琮月,生疏得像兩家人。
姜如珍巧笑倩兮:“姐姐怎麼一個人來,姐夫呢?”
姜琮月笑了笑:“他在應酬,剛讓談書喊了他過來。”
李延德終於被叫過來了,在岳丈面前他還是老實,顧及顏面行禮,沒看出什麼異樣,姜大人才冷峻著臉點點頭,去了外臣的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