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兩拳

 一大早，張極就去打了飯。　　吃飯的時候，奎爺在給他調配練功用的藥糊。　　這次調配的數量很多，大概夠張極用很長一段時間。　　“這些夠你用一段時間，而且藥方我也已經告訴你了，之後你自己如果能想到辦法，就能自己調配。”奎爺說道。　　“要走？”張極問道。　　“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外面還有事情等著我。”奎爺拍了拍張極的肩膀，說道：“好好練吧。”　　“嗯。”張極點頭道。　　沒什麼好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要面對的未來。　　他一邊吃著飯，又嘗試使用了一下限界空間，力量一增一減，他有點沒控制住，在金屬筷子上留下了一個指紋印。　　吃完之後，他便又去上工了。　　奎爺在張極離開後，目光在那個有著指紋印的筷子上注視了許久。　　“天賦嗎......”　　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在這種時候，這個地方，遇到這樣一位天賦卓絕的青年。　　三天時間，在這種簡陋的條件下，《鐵布衫》入門。　　就算是在金剛門的歷史中，也沒聽說過。　　他之前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這種練法，張極居然能堅持每天一練。　　尋常人能十日一練已算根骨好的，然而張極一天一練，練完之後還去幹一天活，晚上就完全恢復。　　這等天賦，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他只知道，張極若是不死，若是有更多的機會，或許能締造出諸多奇蹟。　　可惜，是在善離島。　　可惜，金剛門被滅了，他也只是其中一個殘餘的毫不起眼的弟子。　　可惜，如今時代不同，武道不再獨尊。　　笑著搖了搖頭，奎爺點燃一支雪茄，然後擦起了槍。　　然後他舉起槍瞄了瞄。　　“這玩意兒比拳頭好使！”奎爺喃喃道。　　......　　奎爺走了。　　張極晚上回來就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了。　　只留下他調配的那些藥。　　張極沒有多愁善感。　　他和奎爺只是交易，幫奎爺隱藏一下蹤跡，給他做事，而奎爺則教他《鐵布衫》，這很公平。　　張極給自己塗抹上藥膏，然後又開始練功。　　他用木棍敲打身體，幾乎能敲打到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練功的時候，他將格鬥技能精粹提取出來，存放在了限界空間之中，他隱約感覺，如今練功的效率，比最初要快。　　不是經驗的原因，而是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　　雖然格鬥技能精粹被提取，但身體習練過相關技能的痕跡還留存著。　　就好像是一個被水撐大的水瓶，瓶子裡面的水被倒了，但瓶子的大小是不會變的。　　所以【限界】帶來的好處，不僅僅只有解除邊際效用，還有一些隱性的好處，比如當前的這個情況，就相當於是額外增加了潛力。　　時間流逝，又是三天過去。　　這一天夜裡，張極再度獲得一個技能精粹。　　他將之提取，限界空間內便有了兩個（普通）等級的《鐵布衫》技能精粹。　　然後心念一動，兩個技能精粹都被取出，落在了身體上。　　下一瞬，張極感覺身體有些撐得疼，在技能精粹的影響下，發生了一些他看不到的變化。　　一會兒後，身上的異樣感消失。　　他微微發力，憑空打了兩拳。　　張極感覺自己的皮膚更加緊繃，肌肉更加堅韌，筋骨也更靈活。　　適應了一會兒後，他找到角落裝滿水的水缸，抓住兩邊，用力抬了一下，水缸被他提了起來。　　對比此前，容易太多了！　　整體的力量增加，三成不止。　　這還只是力量方面的變化，《鐵布衫》主要練的還是防禦。　　放下水缸，張極給自己來了兩棍。　　好似敲擊在皮革上，沒什麼疼痛感傳來，好似隔著厚厚的布被敲，而且氣血微微鼓動，又削減了一部分力道，這種鈍器攻擊帶來的殺傷幾乎為零。　　心念一動，他又將兩個技能精粹收了起來。　　旋即，他微微鼓脹的肌肉收縮，繃起的皮膚也恢復原樣。　　一切都回到最初，除了那被撐大的“水瓶容量”有所增加以外，沒有誰能發現他練過格鬥技。　　時間一晃。　　自奎爺離開已經過去十五天。　　張極一直習練著《鐵布衫》，依舊保持每三天獲得一個技能精粹。　　現在他已經有了六個技能精粹。　　他在吃烤鴨飯的店鋪裡面看電視的時候，已經覺得裡面的業餘格鬥家很一般了。　　至少打碎一塊磚這種事情，他也能做到，而且做得更好。　　奎城區依舊風平浪靜。　　奎爺的離去，貌似沒有掀起什麼浪花。　　張極也感覺不到有什麼大的變化。　　貨物照樣運來，該開的店鋪也依舊在開。　　值得一提的是，顧傑這邊的學習起了個榜樣，導致其他人也想來找張極學習文字。　　不過張極委婉拒絕了。　　他更想多抽點時間練功。　　顧傑這邊他每次也都是佈置了作業就讓他自己回去學。　　等回頭他就打算給顧明把事情說清楚，然後讓顧傑自學好了。　　語文這方面，只要掌握基礎的學習方法，剩下的東西就只有多閱讀多書寫和實踐了。　　張極覺得自己這兩把刷子，也沒有教得太深入的資格。　　“大份烤鴨飯。”櫃檯前，張極丟下五個電池說道。　　“馬上！”老闆收好錢回答道。　　張極最近的胃口又有所提升。　　或許是因為習武的原因。　　很快，老闆將大份的烤鴨飯送了過來，然後重重的摔在桌面。　　“嘭~！”　　.....　　“嘭~！”　　槍聲響起，奎爺躲在掩體後面，看著身邊的伍晨問道：“你怎麼樣？”　　“我還行，奎爺，是小楚透露的信息，我們沒有背叛你。”伍晨說道。　　“楚向文？”奎爺皺眉，說道：“什麼原因你知道嗎？”　　“對方許諾他當奎城區的新主人，阿嬌和高叔都被他殺了。”伍晨說道。　　“他背後是誰？”　　“不清楚，只知道很有來歷，斜臉觀音也在他們手下做事！！”　　“洪康？他也投靠了！”　　奎爺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有哪個勢力打算統一？　　可東極國絕對不會允許看到一個統一的善離島。　　“嘭嘭嘭嘭~~！”　　“火力有點強，先撤....”　　......　　“大晚上的放炮仗？？”　　張極皺眉，有點不理解。　　他沒聽過槍響，而且隔得有點遠，都是火藥聲，下意識就猜測是炮仗。　　但反應過來後，他又覺得不太對勁兒。　　不過他最後卻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無論如何，先把《鐵布衫》練到大成。”　　旋即，張極便又敲打起了全身。　　.....　　.....　　寂靜的夜色下，張極帶著一份打包的烤鴨飯返回居所。　　一般他是不在晚上吃烤鴨飯的。　　但今天是個例外。　　今天他的《鐵布衫》大成了。　　他微微凝聚意念，在漆黑的限界空間之內，有一枚散發著耀眼潔白光芒的結晶體。　　[鐵布衫結晶（普通）]*1。　　這是由十個技能精粹合成的。　　它代表著一門完整的格鬥技能。　　也即是《鐵布衫》這門技能理論上可以習練到的巔峰姿態。　　“可惜，藥快用完了，估計最多再練出兩個技能精粹了。”張極心中嘆氣道。　　也不知道今後該從什麼地方去找那些藥。　　正走著，他忽然聳了聳鼻子。　　奎城區這地方到處都有怪異的臭味兒，但血腥味兒並不多見。　　張極本打算繞開的，但很顯然，對方並沒有讓他走的打算。　　一道漆黑的身影從小巷中走了出來，同時手上好似手槍一樣的武器對準了張極。　　這一刻，張極眼中的一切好似慢放了一般。　　心臟一滯，瞳孔驟然收縮。　　“嘭~！”　　子彈擊中了張極的胸口，但卻被卡在了肌肉表層。　　大成的《鐵布衫》，首次展現出它的防禦力。　　那人還待繼續開槍，張極卻已經有了反應。　　腳下猛地發力，雙臂擋在腦袋前快步衝上前去。　　對方也很有經驗，當即上膛又是一槍。　　“嘭~！”　　子彈落在右臂上，表皮氣血鼓動，子彈破開皮膜後，便被肌肉卡住。　　與此同時，張極也已經靠近了對方。　　沒有太多花裡胡哨的動作。　　一拳！　　對方似乎想要阻擋，但被張極擊中的手臂直接折斷開來。　　“咔嚓~！”　　那手肘以一個很詭異的角度彎折。　　張極不敢留手，又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咔~！噗嗤~！”　　頸椎斷裂，頭骨破碎，大半邊已然坍塌下去，他整個人也直接側倒而出，還在地面滑行了一段距離。　　他沒有再掙扎，就這樣死透了。　　張極看著這一幕，吞嚥了一口唾沫。　　此時此刻，急促的呼吸聲傳出，他才感受到恐懼。　　那一瞬間，他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　　所以他直接從限界空間內提取出技能結晶，然後衝上來給了對方兩拳。　　沒有什麼技巧可言。　　第一拳甚至還砸中了對方的手臂，稍微有點打歪，力量沒全部發揮出來。　　看了看對方的屍體，張極轉身就打算離開。　　走了兩步，他又回頭把之前掉落的烤鴨飯撿了起來，然後才快步直奔居所回返。　　在張極離開後不久，幾個人抵達了這裡。　　其中為首的是一個身高約有一米八左右的魁梧男子。　　他穿著類似汗衫一樣的上衣，將兩邊肩膀裸露出來。　　在他左邊的肩膀上，有一個觀音的刺青，不過觀音臉部的地方似乎受過刀傷，然後又重新縫合，以至於觀音的臉是斜的。　　這樣一來，觀音失了慈悲，多了幾分猙獰和詭異。　　他蹲在屍體邊上，看了看他的傷勢，臉上露出不解。　　“力度倒是不弱，不過怎麼這麼糙？難道他說了什麼話，讓趙奎破防了？也對，被自己身邊人背叛，換我也受不了！”　　洪康想到趙奎破防怒出兩拳的模樣，不由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