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鐵布衫》

 “鄧叔，買點藥。”　　“哪種？”　　“跌打損傷什麼的都買點備著，之前被箱子砸了一下。”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是外用的，淤青用這個消腫，有創傷的話，傷口消毒之後撒上藥粉用繃帶纏好......”　　....　　買藥的過程並不困難。　　對方也沒有問打算幹什麼。　　不過藥物有點貴。　　花了一百一十四個電池。　　攢下來的電池一下子去了大半。　　回到住所，張極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週遭，沒感覺到奇怪，才來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沒有聲音傳出。　　打開門，邁步入內，張極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走了？”　　張極表情微變。　　心情稍顯複雜。　　他想到了這個可能，但結果還是讓他有點失落。　　別上門，放下藥物，張極坐在床上嘆了口氣。　　這是他到這裡之後，和格鬥界接觸得最近的一次。　　這一錯過，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坐著發了一會兒呆，張極調整好情緒準備休息，忽然門的方向傳來了一些響動。　　“吱吱吱~！”　　別門的鋼條直接被巨力推彎，奎爺隨手將其拿開，走進了門內。　　然後他又徒手將拇指粗細的鋼條重新掰直，放在了別門的地方。　　這般大的力量，張極也大概猜出自己門鎖鬆動的原因是什麼了。　　那赫然是被徒手拉扯開的。　　“藥呢？”奎爺問道。　　“桌上。”張極起身，指了指桌上的藥道。　　奎爺邁著步子來到床邊躺下，掀開了自己的衣服，顯露出那精壯的肌肉，同時也顯露出一個傷口。　　一顆子彈，什麼型號張極看不懂，但那顆子彈卡在肌肉裡面，並沒有太深入，至少沒有打中內臟。　　“用那個給我夾出來。”奎爺指了指不遠處放著的尖嘴鉗，對張極道。　　“哦...好！”　　張極反應過來，拿起鉗子，然後又拿起引火器，打算給它消個毒。　　奎爺只是靜靜的看著，沒有說什麼。　　火焰在鉗子上燒了燒，然後張極才來到奎爺身邊。　　奎爺躺了下去，張極則用尖嘴鉗小心的靠近了那顆子彈。　　子彈有點滑，鉗子夾不太穩，需要更深入一些。　　張極看了看奎爺，他表情幾乎沒有變化，依舊淡然，彷彿並沒有感受到痛苦。　　明白這種事情不能磨蹭，張極直接用鉗子往肉裡探了探，然後雙手死死的握住鉗子往外一拔。　　“噗~！”　　子彈被扯了出來。　　另一邊，奎爺的傷口處肌肉蠕動，繃緊擠在一起，封堵了溢出的血液。　　“還要消毒上藥.....”張極出聲道。　　“嗯，你來吧。”奎爺點頭道。　　張極拿起東西，給奎爺沖洗消毒，然後撒上了藥粉，又貼上了紗布。　　整個過程，奎爺都沒有說話。　　直到張極做完，他才忽然開口道：“怎麼來這裡的？”　　奎爺這是問張極怎麼來到善離島的。　　這裡是流放罪犯的地方，而且一般關十幾天的小偷小摸也幾乎不會送過來。　　在如今的東極國，只有五年以上的牢獄之災且相當反社會的大罪才會被丟過來。　　他並沒有從張極身上看到那種相似的特徵。　　“不是很清楚。”張極如實回答道。　　天知道穿越是怎麼個運作原理。　　“這些年亂丟過來的人也不少，他們似乎把這裡當成垃圾堆了，一旦看誰不順心，就會直接丟過來。”奎爺出聲道。　　他誤會了張極的情況。　　不過張極並沒有解釋的意思，這事兒也不好解釋。　　“我會在你這裡住幾天，你正常生活就行，之後如果我沒事兒，會給你該有的東西，如果出事，你也用不著擔心，不會牽連你。”奎爺道。　　張極盯著奎爺，他的確是想要從奎爺身上拿東西，但不是這個。　　“我身上的東西不能給你，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那些東西會給你帶去麻煩的。”奎爺見張極還盯著他，不由得出聲道。　　“我想學習武術，成為格鬥家。”張極直言道。　　奎爺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晚了，年齡太大了，真正的武術家，需要從三歲開始就打基礎，而且還要有一定根骨才行，中間需要耗費大量的財力，個人也需要不懈的努力，不斷錘鍊自身，這樣才能在氣血最巔峰，二十五歲之前有所成就，但也僅僅只是有所成就而已，想要非同凡響，還要經歷更多非人的訓練，甚至幾次歷經生死，才能打破人體極限，踏入這個殿堂......”　　“我還是想學。”張極認真的道。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難的事情。　　而不去做，才是最困難的。　　奎爺和張極對視了一眼，看到的依舊是那毫不退讓的眼神，他嘴角微微勾起，說道：“明天再說，今天先休息。”　　是夜，床被張極讓給了奎爺，他則墊著硬紙板睡在了地上。　　和睡在那張床上感覺也沒有太大差別，就是一個高一個低而已。　　次日一早，他去打了飯回來吃。　　兩份，多的是給奎爺的。　　好在他的胃口一直都很大，有時候還會留著胃去吃燒鴨飯，那一頓就會少吃甚至不吃，所以別人也沒有看出端倪。　　“教你一個呼吸法門，你學一學。”吃飯的時候，奎爺忽然出聲道：“呼~吸吸~呼~吸吸~呼呼呼......按照這個節奏，不斷循環，直到成為本能。”　　呼吸方法稍顯複雜，但張極記了下來，他的記憶力從未這麼好過。　　他開始按照這個進行呼吸，平均一分多鐘一個循環。　　沒有感覺到有太多不同。　　然後他就去上工了。　　如果他留在這裡，就太可疑了。　　倉庫這邊還和之前一樣，穩定運轉，好像奎爺的消失並沒有帶來影響。　　這就說明對方暫時並不想奎爺的消息被傳播出去。　　張極幹著活，依舊維持著那個呼吸方法。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用著這個呼吸，發力會自如一些。　　一直幹活到晚上，張極帶了大份的烤鴨飯回到居所。　　沒有看到奎爺。　　但張極心頭已經明白些什麼了。　　等了一會兒後，奎爺才敲了敲門。　　這次他沒有展示武力的必要了。　　張極打開門，奎爺走了進來，然後便直奔烤鴨飯而去。　　吃飯的同時，奎爺也注意了一下張極。　　發現他依舊在維持著那個呼吸節奏。　　奎爺心裡暗暗點頭，沒有出錯，而且態度很端正，他倒也不介意教一教。　　吃完飯，奎爺對張極道：“把上衣脫了。”　　張極當然沒有想歪，而是麻溜的把上身衣服脫了個乾淨。　　奎爺拿起一個硬紙板，捲成桶狀然後猛地敲打在了張極的背後。　　“啪~！”　　有點痛，但張極只是微微皺眉。　　“有感覺到什麼嗎？”奎爺問道。　　張極思索著，忽然奎爺又敲了過來。　　“啪~！”　　疼痛的同時，張極隱約感覺到隨著呼吸，他體內猛然往某個地方充血了一瞬間，將攻擊帶來的傷害削減了不少。　　“這是？”　　張極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眼神變得有些驚訝。　　“呼吸法帶動了血液流轉，在受到擊打的時候，將氣血集中，用以減緩傷害。”奎爺看著張極道：“這就是橫練武學《鐵布衫》的基礎理論！”　　“然後呢？”張極有些激動了，他道：“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捱打！”奎爺解釋道：“從輕到重，從一開始木棍輕擊，到後面鐵棍猛砸，古法甚至還有裝進沙袋，保證全身受力均勻的，在攻擊下，身體會經歷受傷然後自愈的過程，皮膚和血肉筋骨會生成一些角質層，用以保護自身，不過這樣的練法很傷身體和透支潛力，老了會落下病根變成殘疾，所以在改進之後，只要一定的擊打，再配合藥物洗練全身，就可以保證身體快速恢復，同時也淬鍊到全身各個地方，還不會長出難看的角質層。”　　“您來吧！”張極說道。　　“現在不行。”奎爺搖頭道：“沒有藥，打了只會落下傷殘，你得去拿藥。”　　“哪兒有？”張極問道。　　“西二號倉庫。”奎爺說道：“我在這兒收有幾個記名弟子，一直都有在練，平時我都是讓人去取的，你去了之後，輸對密碼就能直接取到，不過你最好不要只拿那些東西，順帶著拿點另外的，這樣不會引起懷疑。”　　.........　　西二號倉庫。　　張極趁著中午吃飯的空隙，推著叉車走了過來。　　之前他沒來過這邊。　　他們那邊只管裝卸，然後就有人推著叉車把貨拉走。　　這個倉庫有點大，裡面存放的東西很多。　　畢竟奎城區也挺大的，維持幾千個人生活並不容易。　　“找什麼？”一個穿著工服的男子走了過來，對張極問道。　　“3-5號庫房在哪邊？”張極問道。　　“那邊！”那人指了一個方向道。　　“多謝。”　　張極推著叉車快速抵達目的地，他看了看3-5號，然後走向了旁邊的旁邊，3-7號庫房。　　庫房門口有個電子鎖，上面需要輸入密碼才能打開。　　張極輸入了奎爺告訴他的密碼。　　【叮~密碼正確！請稍等，正在打開庫門！】　　庫門升起，張極推著叉車走了進去。　　這裡面的貨箱都是帶密碼鎖的金屬箱子，比普通的貨物看起來高級許多。　　張極找到了奎爺告訴他的那幾個箱子，全部搬上了叉車，順帶也拿了幾個寫著食品字樣的箱子疊在上面，算是掩人耳目。　　直到離開這邊，將東西藏好後，張極才鬆了口氣。　　是夜。　　他搬著箱子回到了住所。　　奎爺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裡面是一些雜七雜八的藥膏。　　“這些就是？”張極問道。　“你想多了。”　　奎爺斜了張極一眼，將上面一層的藥膏搬開，顯露出下面的東西，幾支步槍。　　張極眉頭一挑，他就知道奎爺不惜冒著暴露的風險也讓他去取東西，就不可能那麼簡單。　　“那我的藥呢？”張極問道。　　“那邊的那個就是，密碼是一樣的。”　　奎爺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箱子，然後便持槍瞄了瞄，似乎在看東西有沒有問題。　　張極打開那個箱子，裡面放著研磨成粉的瓶瓶罐罐，他取出其中一瓶，打開聞了聞，味道很怪，像是臭屁蟲的味道。　　“有毒的，別瞎聞，得調配好才能用。”奎爺說道。　　張極嚇了一跳，連忙合上了瓶子。　　奎爺笑了一聲，放下槍說道：“放心，會教你的，我說到做到。”　　張極也沒說什麼。　　他沒得選，主動權在奎爺手中，自己只能被動接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