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2章 脫身之法，荒古城內
所以這些年，西門氏才會到處拉攏盟友。
只為在關鍵時刻達到合縱連橫之效。
而這，也正是西門雪到處遊歷的原因。
實際上這哥們的確是帶著家族任務在身。
就比如僅有一域之隔的神道門，自然也是西門氏爭取的目標，只不過神道門內部派系眾多，具體該爭取哪一派結盟，這也是個不小的難題。
也正是看出了端倪，上官瑤才會聞風而動。
因為說到底，她上官家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裡去，作為神道門三大主要派系之一，又是上古傳承至今的世家，在外人看來或許風光無限，實則早就被神道門刻意壓制許久。
其目的，就是防止出現類似藏劍谷的情況。
所以這萬年來，無論神道門掌教更迭，還是荒古城主易位，幾乎都沒有上官傢什麼事。
甚至數百年前，若非她上官瑤立下天大功勞，能不能晉升聖女都是兩說之事，但即便如此，想要角逐少掌門席位依舊希望渺茫。
這種情況下，不管為了發展還是尋求退路，上官世家都只能主動出擊，而急需盟友的西門氏，無疑就是個絕佳的機會。
畢竟後者實力之強有目共睹，特別是那西門氏三大老祖，據說合力可戰大乘，這都足以勉強媲美頂級勢力了，若能與之結盟自然好處極大。
別的不說，至少今後神道門若有別的想法，那太上老祖也得掂量掂量後果！
正因如此，聽說西門雪要來荒古城，得到高層授意的上官瑤，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並且之所以搞出這般隆重的場面，無非是深知西門少主的秉性，遂故意投其所好罷了。
果然，面對上官瑤的恭維，西門雪也顯得熱情洋溢，幾乎全然看不到絲毫架子和傲氣。
“呵呵～！上官仙子言重了，多年未見，仙子風采依舊，在下途經此地，能得仙子這般款待，屬實讓人受寵若驚啊..........！”
說話間，西門雪客氣拱手一禮，其身後劍侍也隨之微微抱拳，看上去倒是顯得英姿颯爽。
而上官瑤也不敢託大，趕忙也回了一禮。
兩人客套間，氣氛逐漸熟絡起來。
隨後二者共同入得樓內雅間，原本聚集的圍觀修士也緩緩散去，在那裝飾古樸的雅間內，各類美味佳餚早已備齊，還有上等靈酒和歌舞做伴，期間上官瑤頻頻舉杯，眉宇間也是暗送秋波，顯然是在刻意展露風情。
畢竟此行目的雖是結盟，但如果對方有聯姻之意，那她上官瑤也不會拒絕，甚至可以說歡迎之至，概因無論是從家族實力來看，還是從未來發展預測，她上官家都不會吃虧，反而還佔了天大便宜，況且若能與堂堂劍道第一天驕結成道侶，這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呢？
總比門內那些歪瓜裂棗強吧？
所以上官瑤是打定了主意，哪怕不惜代價也要把對方拿下，遂施展美人計也是應有之舉！
巧合的是，自古劍客多風流。
而西門少主也不例外，否則就不會有四大劍侍常伴左右了，總不單純是為了好看吧？所以對上官瑤的主動示好，這哥們是來者不拒，反正在他西門雪看來，怎麼樣都不吃虧。
大不了吃幹抹淨拍拍屁股就走。
難道神道門還敢留他不成？
正因如此，兩人郎有情妾有意，很快就變得柔情蜜意，頗有天雷勾地火之勢，就連四大劍侍和舞女也被支了出去，只留下二人共處一室。
總而言之，平日裡高傲的上官聖女，就差沒主動投懷送抱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兩人這樁婚事鐵定是要成了，並且連媒妁之言都省了。
待得酒過三巡，二者早就變得曖昧不清。
眼看著時機成熟，上官瑤終於開口挑明：
“上官兄遠道而來，應該不只是為了遊歷這麼簡單吧？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乾脆你我兩家結成攻守聯盟，如此也算互惠互利，不知西門兄以為如何啊.........？”
聞聽此言，看似風流成性的西門雪，實則眼神卻微微閃爍不定，顯然是多少有些猶豫。
只因他從不打沒準備的仗，在來之前也瞭解的很清楚，深知神道門內部各大派系彼此對立，所以選擇的機會只有一次，若選擇上官世家和太邢一脈，也就意味著主動放棄了其他派系，所以這個選擇必須相當慎重，這也是他猶豫的原因。
而上官瑤何許人也？
那可是能在煉虛期之時，就強行干擾高層決斷的人物，又怎會看不出西門少主的顧慮？
於是當即快刀斬亂麻，索性直言不諱的道：
“實話說吧，我上官家雖有結盟之意，但卻也並不強求，若西門公子認為還有更好的人選，那就當小女子沒有說過好了，反正於我上官家而言，有則有矣，無則也罷..........！”
說話間，上官瑤滿臉淡定，那意思很明顯了，你西門氏雖強，但卻等不起，而上官家雖弱，卻並非火燒眉毛，至少還耗得起。
果然，此言一出，西門雪臉色也有些僵硬。
概因上官瑤所言非虛，他西門氏的確耗不起，況且放眼整個神道門，太邢一脈和上官世家，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之一，如若雙方達成盟約，那今後上官瑤一旦得勢，正好合縱連橫！
所以西門雪沒有遲疑太久，很快就做出了決斷，當即便準備應下此事。
誰知就在這關鍵時刻，卻有變故再起。
只因外面街道上，竟是再度傳來嘈雜聲音。
神識掃過發現，引起騷亂的源頭，赫然是一位妙齡女子，且觀此女黑髮如瀑、眼若星辰，身材高挑、氣質脫俗，身著一襲白衣不染纖塵，再撘配美到驚心動魄的絕世容顏，當真好似九天謫仙臨凡，正是神道門聖女中名氣最響，號稱西南三絕之首的凌玥仙子。
此刻她並未遮掩行蹤，在神道門首府仙城也沒有這個必要，她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在街道肆意閒逛，目光所及之處，好像在搜尋什麼所需之物，但僅憑她那高貴的身份，還有享譽多年的名聲，就註定了要引起轟動！
遠遠見到那一幕，西門雪再也無法挪開目光，那眼神滿是炙熱之意，就連到嘴邊的話都硬生生嚥了回去，愣是好半天也沒能回過神來。
同樣作為天驕，他自然聽說過凌玥仙子的美名，只不過始終未能得緣一見，今日親眼目睹方知傳言非虛，此女的確只應天上有，單憑那超凡脫俗的氣質，就不知要勝過世間女子多少！
哪怕是閱女無數的西門少主，此刻也頗有驚為天人之感，忍不住便想要為之傾倒。
也就在這短短瞬間，他心裡有了答案。
如果非要在神道門挑一個派系結盟。
那也可以是天狼一脈。
畢竟若論爭奪少掌門的概率，傳聞中的最強聖女凌玥明顯更有優勢，哪怕拋開利益因素不談，單論個人風採和資質，這凌玥也明顯勝過上官燕瑤，或許後者也算天姿國色，但和前者一比就有些差強人意了，孰強孰弱幾乎是一目瞭然。
所以該怎麼選，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而一旁的上官瑤也發現了端倪，那精緻的面容瞬間陷入僵硬，表情更是變得相當精彩。
概因她千算萬算，卻萬萬沒想到，凌玥仙子會在此時出現，並且才剛一露面，就把西門少主迷的神魂顛倒，這可著實讓人猝不及防。
要知道為了今天，她上官瑤可是準備良久，不僅盛裝出席、精心裝扮，更是大費心血瞭解西門雪的喜好，哪怕明知後者風流成性，也甘願自將身份擺出任君採擷的架勢，這已經算是卑微到了極點。
然而先前西門雪對她上官瑤雖然熱情，實則不溫不火、虛與委蛇，但一見到凌玥那眼睛都快直了，這前後態度簡直是天差地別！
面對如此結果，她上官瑤怎能接受？
況且對她而言，這不亞於奇恥大辱。
所以眼看著情況不對，她自然不願坐以待斃，連忙強顏歡笑的提醒道：
“西門兄，奴家還在等你答覆呢........！”
說話間，她不著痕跡的靠近了些許，那誘人的芬香沁人心脾，再配上宜喜宜嗔的表情，還有滿含春水的眼眸，若換作心智不堅者斷難抵擋，否則神道門就不會有那麼多青年才俊被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誰知被驚醒的西門雪，卻並沒有急著表態。
只因見識過風華絕代的凌玥後，他再看眼前的上官瑤，那感覺多少有些惺惺作態。
於是他再也難以忍受，竟是騰的一下起身，微微抱拳滿是客套的道：
“上官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但此事幹系重大，在下尚需考慮一番，暫且失陪片刻.......！”
話畢，他也不管對方反應，略微拱了拱手，便出了雅間直奔街道而去，顯然是要遵循心中的指引，獨留上官瑤呆愣當場，那原本滿是期待的臉上，瞬間化作一片森寒，當真難看到了極點。
而原本守在門外的四大劍侍，望著自家少主風風火火的架勢，也不由齊刷刷滿臉錯愕，等到對視一眼後，幾女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苦澀。
自從追隨西門雪以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四姐妹對於自家少主的秉性也算了解頗深，好在前者雖然風流，卻並不願受到束縛，堪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反而是四女能夠常伴左右。可這次明顯出現意外了。
因為長久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西門雪如此失態，那分明是遇到心儀之人才有的表現，所以四大劍侍莫名有些嫉妒，心情更是無比複雜。
好在眼見上官瑤的反應，四大劍侍又很快釋然了，這妖女先前舉止輕佻，分明就是在故意勾引，如今卻落得被冷落的下場，倒也實屬活該。
一時間，四女皆是不由暗感快意。
而感受到四大劍侍那不屑的眼神，上官瑤更是被刺激的不輕，那臉色青白交錯過後，愣是連手中酒杯也被生生捏碎。
若換作尋常時候，她絕對會大開殺戒，至少在這大荒地界，還沒有她上官瑤得罪不起的同輩，奈何四大劍侍非比尋常，雖看上去只是侍女，卻和西門雪一同修煉成長，堪稱後者的門面和得力臂膀，在極劍仙城更是地位尊崇，就算尋常嫡系也無法與之媲美。
這種情況下，要想繼續和西門雪結盟，貿然得罪四大劍侍就實屬不智，而上官瑤也非常人，此女咬牙切齒一陣後，竟是硬生生壓下了怒火，不僅沒有絲毫髮作，反倒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自斟自飲，儼然一副不動如山的架勢。
可實際上，其心神早就紊亂不堪！
因為凌玥的出現，已經擾亂了她所有計劃！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西門雪出了酒樓後，還不忘煞有其事的整了整衣冠，隨後才龍行虎步來到凌玥仙子身前，滿是鄭重的深施一禮道：
“這位想必就是傳聞中的凌玥仙子吧？在下西門雪，久聞仙子芳名，奈何始終無緣一見，今日能有幸目睹仙子芳容，當真此生無憾也！”
說話間，西門雪的目光滿是炙熱。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位花花公子動心了。
而面對西門雪的出現，凌玥仙子並沒有感到意外，或者說，她出現在此地本就不是巧合，畢竟身為太邢一脈天驕，身上多少也揹負了責任，所以哪怕其心中不願，也只能無奈走上一遭。
此刻隨著西門雪話音落下，原本嘈雜的場面瞬間寂靜，圍觀群眾更是義憤填膺，就差沒當場捶胸頓足了，概因凌玥仙子在大荒域久負盛名，不知多少男修將其視為夢中女神，只是況且礙於身份差距，等閒之輩根本不敢靠近，而如今西門雪的出現，無疑讓所有男修感受到了危機。
畢竟這小子風流史數不勝數，估計茶館酒肆說上幾天幾夜都說不完，若凌玥仙子被此人盯上，那豈不是羊入虎口的節奏？
偏偏此子生的英俊瀟灑，單論賣相實在無可挑剔，屬於男修看了都嫉妒的那種，更別提人家還貴為西門氏少主，被譽為劍道第一天驕，無論相貌背景還是資質天賦，好像都和凌玥仙子旗鼓相當，這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意識到這些後，眾修難免絕望。
那嫉妒的眼神，簡直都能殺人了！
也就在這寂靜之時，凌玥仙子開口了，對於西門雪的恭維，她也不好視而不見，但也並沒有表現的過於熱情，僅是象徵性的客套道：
“原來是西門少主，幸會！”
聞聽此言，西門雪頓時臉色一僵。
對方不鹹不淡的態度，差點沒給他整破防。
想他西門雪入世以來，憑藉顯赫的背景和英俊的面貌，外加堪稱妖孽的天賦資質，還有本身強大的實力，不知迷倒了多少痴情女子，主動投懷送抱者更是數不勝數，就連某些仙門天驕也不例外，就比如上官瑤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些常人眼裡高高在上的女神，不過是他西門雪心血來潮消遣的玩物，他也早就習慣如此。
誰知遊歷花叢多年，好不容易遇到心儀之人，卻被對方冷眼相待，那感覺屬實一言難盡。
但他也作為花中老手，經驗可謂無比豐富，臉皮功夫自然也是相當到位，因而不僅沒有絲毫氣惱，反倒繼續客氣說到：
“素聞仙子道法精深，在西南三域同輩之中無人能及，今日恰逢其會，不知能否請凌玥仙子移步酒樓一敘，也好讓在下請教一二！”
修劍之人請教道法，這分明就是藉口託詞。
其目的無非是想借機相邀拉近距離罷了。
而旁人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凌玥仙子又如何不懂？她雖從未經歷男女之事，但卻並非愚昧之輩，自然能輕易看透西門雪的謀算。
如若換作尋常，她絕不會假以辭色。
但想起榮枯老妖婆臨別時的吩咐，她也不好講出拒絕之詞。
雖然作為正兒八經的碧遊傳人，潛伏在神道門目的不純，平時殺起同門也毫不手軟，可畢竟掛著個聖女名頭，也還沒到徹底翻臉的時候，所以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大不了隨便應付一番再找藉口走人，回去就說某登徒子心懷歹意，這樣也能勉強交差了。
心中思定後，凌玥仙子當即便欲應允。
誰知就在這關鍵時刻，其腰間一枚吊墜卻有靈芒閃爍，好像在傳遞著某種訊息一般。
見此狀況，凌玥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勃然色變，更有驚人的煞氣難以自抑。
原因無他，這玩意兒乃師尊給的，據說是碧遊洞天祖傳之物，能夠感應到那件異寶主人的狀態，若是遇到性命攸關的危機便會發出警示。
所以這情況意味著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毫無疑問，那可惡小子又開始搞風搞雨了。
這才消停了幾年啊！
一時間，凌玥仙子多少有些悲憤。
如果某妖道此刻出現在眼前，她會毫不猶豫奉上八十一記天雷，助其九九歸一、早登極樂！
奈何事已至此，凌玥仙子也不敢耽擱。
畢竟這事情可比神道門的破事重要多了，別說區區一個西門雪了，就算神虛子掌門暴斃當場，她也保證不帶正眼瞧上一下的。
最終礙於形勢所迫，凌玥索性冷漠的道：
“不好意思，小女子還有要事在身，西門少主請自便吧，告辭.............！”
話畢，她全然沒有絲毫猶豫，竟是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那背影倒是說不出的瀟灑隨意。
如果說上官瑤在大荒域，沒有不敢得罪的同輩，那她凌玥仙子在整個西南三域，壓根就沒有不敢招惹的人，反正出了事有神道門先扛著，再不濟她身後還有個絕世妖女呢。
總之主打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
而這番操作，也成功讓西門雪破防。
望著凌玥那決絕的背影，感受到對方不屑一顧的冷漠態度，他的表情早就僵硬，整個人也呆愣在了原地，差點連思維都陷入了停滯，顯然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放低姿態主動結交，豈料卻換來如此結果，這屬實讓人難以接受。
特別是感受到周圍傳來的竊竊私語，還有那些幸災樂禍的目光，西門雪頓感惱羞成怒，這眾目睽睽之下，當真有些無地自容。
可他也非常人，因而眼看著佳人態度冷淡，他並沒有追上去死纏爛打，這也不太符合其西門少主的身份，所以他很快穩定了心緒，雙目微微閃爍後，竟又索性轉身朝著酒樓走去。
唯獨轉身的瞬間，其眼神卻逐漸冰寒。
敢讓他西門雪出醜，這樑子算是結下了。
反正結盟之事並非她天狼一脈不可，大不了退而求其次便是，況且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他西門雪得不到的女人，總之來日方長！
有念於此，西門雪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玩味。
如果獵物太輕易到手，那反而沒意思了。
這狩獵之事，享受的不就是過程嗎？
....................
待得回到酒樓，西門雪沒有再繼續遲疑，而是立刻答應了上官瑤的邀約，兩人當場立下盟誓，並且各自通知家族長輩商討具體事宜。
而對於西門雪的“迷途知返”，上官瑤並沒有表現出絲毫芥蒂，看上去依舊熱情洋溢，可實際上其心中屈辱早就達到了頂峰，因為先前發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
雖然她很慶幸，那位凌玥師姐依舊清高，甚至連西門雪都不能入其法眼，這才沒有破壞她上官家的謀算，可這也讓上官瑤的自尊深受打擊。
試問，她凌玥看不上的男人，自己卻需要費心巴結，甚至主動投懷送抱，這代表什麼？
難道她上官瑤天生就差了一籌嗎？
堂堂天之驕女，何嘗受過如此折辱？
所以上官瑤心中的恨，也同樣達到了頂峰。
可向來聰慧的她並沒有爆發，反而繼續沉著冷靜以待，她就好像一條兇狠的毒蛇，只待時機成熟便會擇人而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