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6章人設,簡單粗暴(第2頁)
因此曹操在許縣宮門城下殺人,天子劉協以為是殺的百官,郗慮以為是曹操殺人,可是實際上,曹操不是替他自己在殺,而是在替曹操身後的這些政治集團的整體利益在殺。
沒錯,是曹操政治集團的整體利益,而不是整個山東士族體系的整體利益。
或者說,曹操是揚起了鞭子,在當下大漢最大的,也是舊有的地主階級身上,抽出了一條條的血痕,敦促著這個盤踞不動的巨物往前,去追趕關中的步伐。
曹操之前還在思索著要怎樣去入手推動豫州之外的這些地方大地主,結果郗慮就送上了個睡覺的枕頭。
至於後續麼,那就看看郗慮能做到什麼程度了……
不管是臭豆腐還是酸酒糟,都是要發酵一段時間之後,才有些味道。
急著取出來,反倒是不美了。
關於魯國之事討論完了,眾人又是議論了一些其他的事項。
曹操也一一做了安排,正當時間悄悄的流逝,議事也漸漸的告一個段落,眾人剛想著告辭的時候,結果曹操又將眾人叫住,然後說道:『子和有報,有孝武之時,李都尉之後,流於大漠中,今為婆石河氏,復臨幽北,欲見天子為貢,於幽北互市。此事,諸位可有何見?』
這一件事情,其實前兩天眾人就略有聽聞了,但是曹操當時並沒有直接提及,眾人也不知道曹操是怎麼想的,自然不敢輕易議論。官職越大,自然言行就是越發的慎重,而屁民身上輕,見什麼就議論什麼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當然也沒什麼用就是了。
『會不會是欲行詐計?』一旁的程昱說道。
曹操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公仁,關中動靜如何?』
董昭主要負責對於河洛,以及關中的軍事監控和應對,見到曹操的目光轉了過來,便是立刻拱手應答道:『明公,關中潼關和函谷均未有什麼異動,在關中三輔之內的官吏也多是在忙碌農桑之事,未有糧草調集,兵卒出動的跡象。故而臣以為,堅昆此事與驃騎無關,或可一見。』
董昭雖然比不上郭嘉腦筋轉得快,但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職責定位。自從在荊州差點被何儀等人埋伏幹掉之後,董昭設了一個假局,後來滅了何儀之亂後,也就留在了許縣,沒有回荊州。
華夏現在都是在忙著春耕,不管是山東還是關中,都是如此。
曹操沉吟了一會兒,點頭說道,『且令其來朝見。若有動靜,多半也是在秋後分曉……』
……(σ`д′)σ……
民眾到底是理智的還是愚蠢的?
這一點,其實從古至今,都有人不斷探討和研究。
直至後世,依舊沒有所謂『科學』的論證可以證明民眾究竟是偏向於哪一方,因為這確實是難以量化的概念模式,尤其是思維這種比較抽象的東西,就像是《烏合之眾》的這本書,也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心理學著作,而是偏向于歸屬《窮爸爸富爸爸》之類的偽心理論述而已。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越是封建,越是階級統治森嚴,在上層的朝廷對待下層民眾的態度上,便是越發的體現出了簡單粗暴的行為模式。
產生出這樣的思維,行為模式的原因很簡單,是因為在上層的朝廷,對於下層民眾的態度,並不是『人』化,而是將其『物』化。
『牧』民麼,不過是牛羊爾。
對待牛羊,又有誰會那啥……
孔融對於百姓民眾,其實也是如此。
孔融不在乎民眾怎麼樣,因為那些民眾既不能懂得他的理論,也不能稱讚他的文章,所以那些宛如牛羊一般的愚鈍的百姓民眾,又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上層人麼,看誰不是底層?
後世之中,孔融被記住的,恐怕就是那個梨,但是又有誰知道,讓出的這個『梨』最終是得了一條命?
孔融十六歲的時候,官府要抓一個名士張儉,張儉正好和孔融的哥哥孔褒是朋友,情急之下張儉逃到了孔融家,想得到孔褒的幫助,孔褒卻正好不在,孔融便自作主張把張儉藏在家中,後來這事還是被官府查出,三則一齊被逮捕入獄。
私自藏弊官府抓捕之犯,這事必須有人承擔責任,孔融和孔褒以及孔融的母親都爭相為此擔責,請求處死自己。但是百因必有果,小時候孔融給孔褒讓了梨,這次就該孔褒了,所以最後官員判處孔褒處死。孔褒無辜的死了,後人基本沒有記住他,但是活著的孔融因為這件事,孔融再一次名聲大噪。
從此,孔融就在名聲名望這一條道路上,狂奔而去。
或者說,名聲名望,成為了孔融的執念。
《後漢書》說孔融並非是沒有大志的,他也有志向,表示其『志在靖難』,但孔融的一生之中,雖然有很多次戰鬥,但是其實沒有取得一次戰場上的完全勝利。
孔融不懂得軍事,在大戰來臨的時候,他面不改色,當血肉橫飛的時候,他也泰然自若。孔融的這種鎮定,並非是那種胸有成竹的鎮定,而是一種純粹的僥倖心理,他希望在群敵環繞的情況下,依舊是一副名士的風範,體現出不懼的泰然,如果剛好能贏得了戰鬥,那麼旁人就可以加倍再加倍的誇讚他,然後他就可以獲得更高的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