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月猴年 作品

第1826章 擺在棋盤之上的棋子應對(第2頁)


曹洪性格比較直爽,所以當聽聞李典被俘虜的時候也沒少罵李典,現在也是一張嘴就罵上了斐潛,他這一開口,頓時整個大帳裡面原本壓抑得幾乎不流動的氣息,終究是有了一些鬆動。

曹操捋了捋鬍鬚,說道:『子廉以為,這驃騎,應當如何用兵?』

『騎兵,乃貴神速,出其不意,』曹洪說道,『某雖然不擅長騎兵,但是也多少知道一些,像驃騎這樣,將騎兵收在雒陽,不是等著我們上去堵起來麼?我們要是將大軍往酸棗駐紮,豈不是昔日之事重現?』

酸棗之地,自然是雒陽想要出河洛的要衝。當年各路諸侯選擇酸棗,肯定也是做過考量的,所以曹洪說的話也不完全是沒有道理。

曹操目光卻投向了曹仁,淡淡的問道:『子孝以為如何?』

曹仁皺著眉頭,認真的回答道:『回稟主公,某以為,驃騎此舉,違反常理,必有詐也……然究竟謀於何處,某卻推演不得……』

曹操也沒有說什麼,又轉頭盯著曹丕,問道:『丕兒,汝可有策?』

曹丕心中狂叫,又來了,他孃的又來了,臉上卻畢恭畢敬的回答道:『某以為,驃騎此舉,定有圖謀,亦或是……誘兵之策?』

曹操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甚至沒有給曹丕任何表情眼神上的回應,而是徑直說道:『且試言之……』

曹丕按耐住心中湧動的煩躁,因為他知道這是曹操在考量他,而他必須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考量當中成長,只不過對於所有人來說,明白歸明白,做到歸做到,曹丕內心當中其實非常不喜歡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被曹操掛起來當眾詢問。說得好了,也不過就是點點頭,頂多一句『不錯』而已,說得不好了,卻是獲得一大堆的訓斥,而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被罵得灰頭土臉的。

子孝叔叔雖然也說過,曹操是愛曹丕的,所以才特意行此言傳身教,但是曹丕怎麼都覺得其實曹操一直在拿他和死去的兄長曹昂在做比較……

老子是曹丕,不是曹昂!

曹丕內心當中咆哮著,卻依舊低著頭,拱著手,緩緩的說道:『驃騎若欲迎天子,當年北地平陽之時,就不會輕易放手……故而驃騎當下也多半無意迎天子……駐留雒陽,一則表示其忠義,二則麼,多半也在等著我們再行當年酸棗之策……然後驃騎就可以或是以吾等阻攔之名,退而全其忠義,亦或是……令上黨出太行,襲我後翼!』

曹丕說著,說著,忽然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不由得喜滋滋的抬頭,看了看曹操的面色。

曹操緩緩點頭,說道:『不錯,此乃驃騎用意之一二也……可還有其三?』

曹丕( ̄◇ ̄;)

曹操見曹丕張口結舌,回答不出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收回了目光,就這樣將曹丕涼再了一旁,而是對著曹洪說道:『子廉啊,切不可小覷了驃騎……驃騎此舉,乃棋中筋要,北可呼應上黨,南可襲取許縣,中可侵擾兗州,於雒陽屯紮,乃觀吾等應手也……』

軍事上,誰都想要爭奪主動權,而現在主動權無疑就是在驃騎的這一邊。

去年年冬的時候,曹操就想要引誘斐潛出來,但是斐潛並沒有上當,而現在出來,雖然同樣是出動了,可是時間階段不一樣,局面也自然不同。去年年冬的時候,各地秋收完畢,人口勞動力都閒下來,進行一場大戰不是什麼問題,可是現在春耕才過去不久,地裡面正兒八經是需要大量時間精力照顧的時候,要不然縱然沒有被破壞,雖然莊禾也會自然的生長,但是雜草什麼的長得更快,錯過了時間恐怕就只能收一地的稗草!

所以一方面曹操不能不打,另外一方面又不能久打,這種明擺在棋盤上,卻又不能不應,應了又極其彆扭的手段,正是驃騎將軍的拿手好戲。

換句話說,對於驃騎等人,反正發生戰爭的區域不在自己地盤上,就算是打爛了也無所謂,而曹操卻不得不縮手縮腳,唯恐打爛了自家的寶貝……

曹操如此解釋了一番,曹洪等人才恍然,又更加的憤恨起斐潛的卑劣來,不由得都喝罵了幾聲,然後沉默了下來。誰都知道,罵人如果能夠解決問題,能夠罵死一個人,曹操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現在更重要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如何應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