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9章 不理喻的曹操(第2頁)
審配拱了拱手,謙虛了一下,不過顯然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和袁尚一起笑了起來,似乎對於未來的勝利還是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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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和曹操一起,掩藏了旗號,也到了鄴城的周邊,隱在袁譚和夏侯淵的人馬後面。
長時間的旅途跋涉,曹丕覺得自己應該是對於噪音,汗臭和血腥味有些免疫了,但是當他早上起來的時候,聽見轅門之處傳來的嘈雜,聞到了濃厚的血腥味的時候,依舊覺得不怎麼舒服,感覺有些煩躁。
好不容易昨夜有機會清洗了一頭一身的黃土,然後換了一身乾淨的戰袍,曹丕頓時渾身舒坦,躺在皮裘之上,還沒有幾息的功夫,就睡著了,似乎就只是閉上眼了一瞬間,然後就被轅門之處的連綿不斷的慘叫聲給吵醒了。
麻木,可以免除很多痛苦和不適,就像是在營地左近的那些民夫一樣。
兵卒的生活,雖然髒亂,但大體上還算是比較好的了,至於那些臨時強拉而來的民夫,狀況自然是更加的惡劣。
草叢和灌木,往往就是這些民夫的家和床,汗液騷臭已經是最為正常的味道,就連蝨子和跳蚤都是很小的問題。這些民夫披散著頭髮,滿頭滿臉的骯髒不堪,目光呆滯,表情麻木的或者坐著,或者躺著,只有一些在抓著身上的跳蚤蝨子的,或者在扣臭腳丫子上的血泡和汙泥的,多少還能證明這些民夫還有口氣,那些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表情,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像一具發臭的屍體更甚於一個活人。
不能適應的,自然就會想要逃亡,可是他們的逃亡,早在兵卒的意料之中,甚至昨夜似乎鬆懈的防備,也不過是為了抓這十幾只出來好殺雞儆猴一番的故意施為而已。
在營寨轅門之處,皮鞭的噼裡啪啦抽打之聲,伴隨著越來越虛弱的慘叫聲和破口大罵的粗野之語。
被抓回來的逃夫,現在正一個個被綁在營寨轅門之前,被兵卒吊著抽打,被鞭子抽打的鮮血四下潑濺,斑斑點點的落到了轅門之前的地上,旗上,甚至周邊的兵卒身上。
這些民夫會被綁著,吊著,然後一直哀嚎到死去,而且就算是死了,也依舊會被懸掛著,像一條鹹魚臘肉一樣,高高的展示著。這些渴望著逃脫的民夫,就像是深陷在沼澤泥潭當中一樣,越是向上掙扎,渴望陽光,便越是下陷的厲害,越是更快更痛苦的死去。
一身錦袍的曹丕瞄了一眼轅門之處的那些慘嚎的民夫,微微皺了皺眉,接過了一旁護衛遞過來的青鹽塗了塗牙,然後啃咬著柳枝,含糊的說道,“就不能給他們個痛快麼?大清早的,真是呱噪……”
“公子有所不知,”曹丕身邊的護衛湊過來說道,“不這樣做,這些賤骨頭不會害怕……要是死得太輕易了,也就治不住了……”
曹丕咕嚕了一下水,然後呸出去,“某知道……就是攪了某清夢……唉,算了……”
護衛笑了笑,說道:“卯時已過了……若是公子再睡下去,小的就該挨罰了……”雖然說曹丕年齡小一些,還不用像是普通將校一樣參與點卯,但是也不可能在軍中高臥。
曹丕抖了抖衣袍,有些悵然的嘆息了一聲。
打仗,又髒,又臭,又血腥,又難聞,有蚊,有蠅,有蝨子,有跳蚤,沒有酒,沒有樂,沒有美姬,沒有佳人,一點意思都沒有。
打仗這玩意兒,不就是比死人麼?
誰能指揮更多的,不管是用賞賜爵位的方法,還是像是營寨轅門之處的螻蟻一樣,用血腥的方式,反正哪一方有更多的人,不就是佔據上風,勝利在握了麼?
前進、衝鋒、後撤,訓練兵卒,然後讓這些兵卒按照將軍的命令去做,戰陣不就是這樣一回事麼?
所謂謀略,不過就是誰能使自己死得少讓敵人死得多,誰就贏了。
就這麼簡單,有什麼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