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月猴年 作品

第六七七章 最簡單但是最嚴重


在平陽府衙的偏廳當中,斐潛和一位突然來訪的客人相對而坐。斐潛之所以將裡那古和於扶羅先放在一旁,並不是因為傲慢又或是殺銳氣等等的原因,而是因為他這裡忽然來了一個非常特殊的客人。

桌案之上和正廳擺設並不一樣,只有一碗清水,便再無其他。

不是斐潛小氣,而是這個客人要求的。

這一位客人身著一身玄色葛衣,膚色因為長時間的日曬,說古銅色都有些輕了,簡直是接近於黑色,以至於斐潛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非洲的兄弟來造訪了……

頭上的頭髮用木簪固定,身上的葛衣用麻繩繫好,除此之外,便是一根便於行路使用的柺棍和在身上揹負的一個包袱,除了這些東西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

樸素簡單的就像是一個難民,腳上的那雙草鞋,都快磨穿了,若不是斐潛依稀記得漢代似乎佛教還沒有多少的影響,都幾乎要以為他就是一個苦行僧了。

這個苦行僧般的客人,看到斐潛之後,便微微的皺起來眉頭,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斐潛心中一動,這個見面的禮節……

在斐潛的探尋目光之下,這一位客人緩緩的開口說道:“某……姓墨名桀……”或許是長時間都開口,或許是原本天生的音色,這一位墨桀的嗓音低沉沙啞,又說的慢人半拍,每個字都像是在金石摩擦之下迸發出來的,乾澀而沉重。

“墨……”斐潛遲疑的說道,“可是墨公翟之後?”這就讓斐潛有些吃驚了,原本親衛稟報的時候只是講說是墨家之人,沒想到直接就姓墨,這就意味著多半是墨翟的後裔了。

墨桀緩緩的點點頭。

姓墨名桀啊,有點意思。

桀,有傑出之意,亦有殘暴之意。

“不知……矩子前來,有何指教?”斐潛都不知道要怎樣稱呼墨桀才比較好,想了一下還是叫矩子好了。矩就是尺子,也就代表著墨家的身份,墨家的首席才能稱為矩子,墨桀既然是墨翟的後裔,那麼稱呼矩子應該問題不大。

“某……曾遠觀昕水工房……器械繁多……原以為……”墨桀又看了一眼斐潛身上的衣著,便沉默了。當然,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墨桀來拜訪斐潛還是有因為斐潛在平陽立了一個無名英雄的祭壇,這讓墨桀都有些詫異,因此也想來見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