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月猴年 作品

第3026章天時地利均在我手(第2頁)

    就像是後世米帝,學士碩士滾去當村官,但是職業專科就能當縣長!

    曹氏夏侯氏的子弟就是這麼巧,剛好趕上趟了,一路綠燈,暢通無阻!

    在這樣的情況下,曹氏夏侯氏就算是明白斐潛的治兵政略更好,可是就用不了!

    能怎麼用?

    難不成還真的將鯰魚掛出來殺了?

    殺了鯰魚,宮大g殺不殺?

    如果再往上追查……

    天都要破了!

    光頭經國的痛苦,也不是一個兩個。

    因此在山東去當兵,就是真活不下去了才去當兵的,要麼就是被抓來的壯丁,螻蟻一般,命賤。別看曹操佔據了冀州豫州,可是實際上不管是當下還是在歷史上,曹操麾下最強的兵團是冀州的還是豫州的?都不是!

    虎豹騎是幽北的,步卒是青州的,水軍是荊州的!

    偏偏大漢之中人口最多的兩個州,毛都沒有一根。

    『統御兵卒,不可不嚴……然又不能過甚,否則十分氣力,反而不如三分……』夏侯惇緩緩的說道,『養培兵卒,滋長士氣,皆非輕易之事……大軍調度,在帳內或許只是一言,而於外則是兵卒以跬步而丈量之……跋山涉水,於圖輿上不過寸許,可真走起來千般辛苦,萬種瑣事……』

    『兩軍會戰,更是如此,相互對峙,查探虛實,短則月旬,長則經年!』夏侯惇緩緩的說道,像是在總結,也像是在傳授,『春秋之後,便是再也沒有兩軍對圓,陣而後戰了……會戰之法,避其損耗,屈敵可非戰也……守住要隘,使得兵卒動彈不得,耗其士氣……斷其糧道,深溝高壘,使得不戰以其自困……』

    卞秉沉吟著說道:『將軍是說這驃騎之兵,欲斷我等糧道?』

    行軍作戰,以糧草為先,這個道理當然誰都懂。

    尤其是老曹同學一項是喜歡斷人糧道,自然對於自家糧道十分防備。

    卞秉尋思著這段時間對於糧道的安排,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夏侯惇這麼一說,他又不得不重新思索整理起來,再次審視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夏侯惇看了一眼卞秉,『這敵軍,未必是人……或許是天……』

    卞秉一驚,仰頭而望。

    蒼穹之中,層層疊疊的雲,就像是無邊無際的幕布,遮蔽著一切。那些愜意的浮動著的雲層,就像是在嘲笑著在地面上的螻蟻,就憑這點道行還妄想窺視天機?

    一行急急而來的曹軍斥候打破了沉默。

    『什麼?太原發兵了?』夏侯惇不驚反喜,『甚善!如此一來,天時地利皆在於我!卞護軍聽令!即可於涉縣內外多設灶臺!暗中調兵南下攻伐上黨,與樂將軍合克壺關!』

    卞秉昂然而應。

    ……

    ……

    兗州。

    通往的官道之上,旗幟如雲,車馬喧天。浩浩蕩蕩,像是無邊無際的大漢曹軍運輸輜重大隊,正源源不絕的湧來,然後一路前往河內,一路運往司隸。

    在車隊彙集的地方,轉運營地之側,甚至連官道路面都不夠走了,不得不在道路兩側的泥路上通行,所幸冬季雨水稀少,所以還算不太難走。

    每輛輜重車上,都滿滿的裝載著各種軍資糧草器械,彷彿是將大漢家底全數都搬出來了一般。

    勞役彎曲的脊背和一旁的騾馬幾乎是同樣的角度,伸長的脖子就像是在即將瀕死的魚,混黃的眼珠子沒有半點生氣,只剩下了對於生命的無奈和本能的反應。

    即便是嚴冬來臨,很多苦役依舊是隻有薄衫一件。灰黑色的布料,混雜了泥土和汗水,都已經板結成塊,即便是寒風吹拂,也難以飄蕩起來。手掌腳板都是厚厚的一層老繭,沉默著拉推著一輛輛的輜重車。

    站在高處的小吏的聲音在寒風之中尖銳無比,『光會吃不會幹活的蠹蟲!吃食的時候一個個比兔子都跑得快,幹活的時候拖拖拉拉比烏龜都慢!』

    『蠢貨!拉車都拉不好,你腦袋裡面裝的都是屎麼?!』

    『小心些!打翻了弄壞了,你十條小命都賠不起!』

    年年有勞役,代代有苦力。

    騾馬還能混點乾料吃,而勞役甚至連騾馬吃的都比不上。

    騾馬好歹還有些乾貨,而勞役永遠只有一碗糊糊。

    因為騾馬值錢,而人不值錢。

    辱罵,鞭打,時不時的響起,而被罵的,被打的勞役沉默著,偶爾發出如同牛羊一般的慘鳴。

    苦力勞役拉著的輜重,將道路深深的壓出了一道道的車轍,卻沒有任何一輛輜重車上的貨物屬於這些苦力勞役。

    他們是人,但是也不是人。

    他們以為那些穿著長袍的人會把他們當成是人,其實穿長袍的從來就沒把他們當成人。

    他們天真的認為拉完了這一車就好,卻不知道拉完了這一車,還有下一車。

    他們以為自己吃苦就好,孩子就可以享福,就有機會穿上長袍,卻不知道在封建王朝之中,泥腿子永遠都是泥腿子,那件長袍永遠都不屬於他們,也不會屬於他們的孩子……

    即便是暫時穿上了,也必須再扒下來。

    泥腿子就不配穿長袍。

    負責轉運糧草營地的軍校站在道左,謙卑恭候,見到了任峻前來便是立刻滿臉堆笑,一路小跑著往前迎去,到了任峻馬前,便是親自替任峻挽馬,待任峻下馬之後,又是趕忙拜倒見禮,一連串的行動說不出的行雲流水,順暢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