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明 作品

亦能勝天半子

 亦能勝天半子

 謝明凝眸一看,看清了林觀德手上提溜著的小木人,他沒有拒絕,只是問道:“掛哪裡?”

 林觀德起身走到門口,指著迴廊上處說道:“就掛那上面吧,我個不高夠不著,右少卿看著將好能夠到那處。”

 謝明聞此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林觀德手上接過了小木人,那小木人頭上有一個孔串好了紅繩。他手指拂過木人臉上的劃痕,竟看到上面沾了不少的血。

 他擰眉問道:“受傷了?”

 林觀德把被劃破的手伸到了他的跟前,說道:“小傷。”

 謝明定睛瞧了瞧後只問道:“刻這個醜玩樣刻的?”

 ......林觀德無語道:“你幫我掛上去就是了,何故貶我。”

 謝明聞此也不再爭,只默了聲,轉身踩到了迴廊的長椅之上。果然,謝明這樣高的個子才堪堪碰到那房梁,若是叫林觀德定然是摸也摸不著。正午的陽光十分耀眼,就這樣肆無忌憚地攀爬上了謝明的側臉,他好看的手指此刻正在七七八八地繞著紅繩,看得林觀德的心也跟著千迴百轉。

 不得不說,謝明的手極好看,鮮豔的紅色和他白淨的手形成了一股強烈的視覺衝擊。她在底下仰頭看著,竟然看痴了神。

 謝明動作利落,很快就打好了繩結,他準備從長椅上,然低頭就看到了林觀德那直勾勾的眼神。

 夏蟬瘋了一般的鳴叫,響徹四周。

 二人視線相撞,氣氛有些說不出的曖昧尷尬。

 林觀德剛想要開口說話,然而口中竟然可恥地分泌出了唾液,一開口就順著嘴角那處流了下來。

 流走的不只是因貪慕美色而分泌出的口水,還有林觀德的體面。

 林觀德這輩子都沒有哪一時刻像是現在這樣恨不得去投河自盡。

 她臉上浮上了兩坨紅暈,她用袖子很恨地拂去了嘴邊的口涎,只恨自己不爭氣被美色遮了眼。

 她嘴硬道:“我是仰頭看累了才......才流的這玩樣。”她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流口水了,她縱是再如何撒謊謝明都知道自己是因為看他看痴了才會這樣,無論再如何找補也只是逞強。

 謝明從長凳上蹦了下來,帶來了一陣清風拂過了林觀德的臉上。

 見她這副支支吾吾的模樣,謝明竟低頭笑了起來,但他似乎也還知道顧及林觀德的面子,只壓低了聲音悶悶笑著。

 林觀德許久沒見謝明笑了,他笑起來眉眼彎彎,連帶著眉眼間的寒氣都被驅散了開來,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在書院的日子。

 他若笑起來的話其實同從前其實無甚兩樣,只是尋常冷著個臉叫人看得害怕。

 算了算了,許久沒見謝明笑了,今日就當做丟臉博取美人一笑罷了。

 笑了許久謝明才止住,因笑得累了,他的手抵著唇邊輕咳了幾聲,清了清嗓子,他道:“什麼東西這麼好看叫你痴成這樣。”

 謝明何曾這般不正經過,林觀德只瞥了他一眼道:“木人好看。\”

 草木蕭疏的院落,爭吵不休的蟬鳴,一切好像都不是那樣和諧,然而這一刻二人之間竟就像是沒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前程往事,這會只是關係甚好的同僚而已。

 然而這樣的時光總是少見,自從書院回來之後也就這麼一回。

 二人前後腳回了屋內,林觀德坐到了外面的客桌椅上,謝明也自顧自地跟著坐到了旁邊。

 林觀德正了正神色說道:“皇上把掌印這事弄來了大理寺,右少卿說應當如何?”

 謝明的眉眼間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他道:“你說應當如何?”

 “我想想該如何......這事情實在難辦,總不能把那楊掌印抓到牢裡來審問吧?”

 說起正事,這謝明笑意漸漸消散了開來,又回了平常那副模樣。他道:“抓誰審倒不要緊,如今要緊的是這消息是誰散出來的?而且為何要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