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完美的血魔弒天 作品

第142章 退守至入口處繼續死守(第2頁)

 “殿下!”

 “秦兄!”

 秦源感覺,這一下子自己和慶王的感情昇華了。

 而此時,景王正在傳音石裡瘋狂地呼叫他。

 第二百七十七章 突然高尚起來的秦老藝術家

 秦源與慶王說話之時,自然收穫了大批的星光,足有上千點,畢竟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對他心存感激。

 而除了來自於慶王的,此刻也有其他星光從不同方向飄過來,不用說定然是來自各有收穫的景王、聖學會、墨島等勢力的了。

 不過秦源遺憾地發現,自從升上大宗師後,自己對於星光的需求上了一個量級,眼下這些星光加起來,也不過是在體內泛起了一絲小小的漣漪,隱約能感覺正氣略有增強罷了。

 這麼多人同時感激尚且如此,如果在日常中,只感動一個人的話,大概就是滴水入池塘,不會有任何感覺。

 這麼說起來,別說升到二品,就是升到中階也要好幾年吧?

 固然,他現在已經很強了,甚至面對三品上階的大宗師都有取勝把握,而且有了劍仙遺秘後,他確定自己會更強。

 但,一想起今日所見如此之多的頂尖高手,想起劍廟四大長老、劍奴,想起可能已經獲得仙靈第一的皇帝,以及那麼多尚未見面,但一定很強的隱士,比如仙靈會的老甲……他就覺得自己太弱了!

 品級,還是基礎,這個基礎一定要打牢,才能讓仙氣、墨術、萬年冰魄、劍仙遺秘發揮更大的戰力。

 那麼到底該如何有效提升呢?

 秦源忽然想起了那天在碼頭,發放銀兩時所收穫的大批星光。

 嘖,看樣子以後“兼愛”,不應該只“兼愛”一小批人,而是要“兼愛”一大片人。

 怎麼說呢,就是跑量。

 最好……能兼愛整個大成國?好傢伙,那豈不是金光呼呼來?

 額,這樣可能身體會被撐爆,不過現在兼愛一個城池應該沒問題吧?

 嗯,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個城池的百姓都感謝自己呢?

 等下……

 秦源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不對啊,一心只想驕奢淫逸的自己,好像真的開始考慮起天下蒼生來了?

 這是什麼樣的高尚情操?

 秦源被自己嚇了一跳,要說情和操這兩樣他倒是都有,可一直連不上啊。

 就算連上了,也一向不怎麼高尚……

 更大的問題在於,他不過一個小太監,怎麼去福澤一城百姓,還能讓百姓精準地對他進行感謝?

 給全城百姓發錢?好傢伙,沈萬山的例子還在呢,這是柴家的天下,你籠絡民心要幹啥?

 他好像明白墨家為什麼一直沒人上一品了。

 因為自虐所得正氣總有上限,總不能把自己虐死吧?

 要想成就一品,甚至破品入超然,以墨家的修法而言,唯有兼愛天下,得天下萬萬民之擁戴、之感激。

 可這談何容易?你要福澤萬民,那麼你先要有足夠的地盤和勢力,否則百家相爭、各有神通,憑什麼讓你的教化,行於我的地盤,讓我的萬民,來感謝你的恩澤?

 儒家、道家、法家……皆以為自身才是人間正道,而事實上,你也無法證明,墨家思想就一定優於他們。

 所以直到劍修一統天下,墨家也無一品大宗師,之後就更不可能有了。

 乾西宮小秦子,可以樂善好施,也知道幫助他人會讓自己快樂,這點和芸芸眾生中的大多數一樣。

 但他確實從未想過要當什麼英雄。尤其是,今晚這一役,讓他深刻地認識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當英雄,就一定要踩著很多屍體和鮮血……或者,自己成為屍體,讓人踩過去。

 秦源思來想去,最後覺得,或許輔佐一任賢明的皇帝,或者監國太子,來收拾這亂世,可能是一條相對安全的道路。

 打打殺殺的就讓別人去做,自己嘛,就幫忙蒐集下情報,出出主意,多想想對百姓有益的事——什麼政策、改革就不敢當了,自己好像也不是這塊料,誰知道藍星上那套在這行不行得通。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挑個真的有為民之心的太子才好。

 現在看來,慶王這廝一身正氣的,好像還不錯,比景王靠譜一些?

 口袋裡的傳音石,還在顫動、蜂鳴。

 景王好像在表達抗議?

 秦源便走到一邊,將正氣輸入傳音石,聽聽他到底在說什麼。

 “先生速來!本王與你有要事相商!”

 這就很討厭,今晚難得敏妃在這,本來秦源正要想辦法讓她留下,好聊聊人生呢。

 這要是去了景王那,她不得回去?

 問問鳳床答應嗎?這麼久了都沒有娘娘來睡!

 可是想想景王不是要緊事也不會找自己,而眼下乾西宮裡還有慶王等人在,也確實不方便用傳音石聊,還是得過去。

 怎樣才能兩全其美呢?

 於是好好想了想,他說道,“敏妃娘娘,慶王殿下,你們在這裡待一會兒,我有點事去去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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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敏妃猶豫了下,說道,“既然這樣,那本宮便回去了吧。”

 秦源早有準備,趕緊說道,“娘娘莫急,此刻宮中賊人尚未清剿乾淨,若是現在回宮,路上或有危險。”

 這理由合情合理,且非常體面。

 卻不想,慶王一旁殺出。

 說道,“無妨,本王可派人護送。”

 秦源毫不客氣地給了慶王一個白眼。

 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那是護送不護送的事嗎?

 難怪只能跟妖好上!

 於是立馬又道,“不可。我親眼所見,那些賊人修為極高,普通護衛怕是抵擋不住。”

 慶王看著臉色突然變得不是太好的秦源,若有所思。

 但終歸是點點頭,說道,“秦兄說的有理,那麼敏妃你便留下來吧。本王也再呆一會兒,等秦兄回來我們再走,如此敏妃也就安全了。”

 “這……”

 敏妃秋眸流轉,神情略有些不自然,她確是很想答應,可想想好像又哪裡不是太對。

 畢竟她來的理由是為了拖延時間,保慶王和秦源,眼下大局已定,要是再“賴著”不走,怕是會惹人猜想。

 秦源知道敏妃此刻內心是糾結的,這種情況其實很普遍,就好比學校大門快要關了,第一次約會的女朋友總會糾結下要不要回去。

 而此時常見的違規操作,有直接問“不回去行不行”、“不要回去了吧,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等,個別強悍的甚至還會拋出具有毀滅意義的“求你啦,就這一次”之類的。

 求個甚?就差沒直說你要求歡了,一點風度和尊重都沒有!

 一般如此操作,大抵都會換來“算了,還是回去吧”的回應。

 正確的做法是,這種時候需要身為男人的你,來替她做決定,把“不要臉”的罪責,全扛在你自己身上才行。

 要麼不提這茬,等關門時間過去,要提就是,現在關門時間已經提前了,門早就關了。

 女生若是有意,自不會追究關門時間到底有沒有提前,若是無意,且執意要回,那麼請放尊重,乖乖送回。

 言歸正傳,此時秦源亦是如此。

 立即說道,“好極,還是殿下想得周詳!那我馬上就回來哈,到時再給你們帶些宵夜來。”

 說完,也不等敏妃答應,便出了乾西宮。

 如此一來,敏妃即便要走,也會等他回來再走,除非她討厭留在這裡。

 ……

 第二百七十八章 景王的瘋狂之策

 景王有兩處住宅。

 一處是在長安街上的景王府,整個京城最核心的地段,鬧中取靜。

 不過景王還是更喜歡住在後宮的萬華宮之中,這萬華宮原先是他母妃的寢宮,他自幼在這長大,母妃自盡後,皇帝也沒有收回此寢宮,便由他住著。

 沒有合不合理,只有皇帝允不允許,畢竟紹成一朝,已經再沒有高祖朝那種敢於撞柱死諫的大臣了。

 秦源進了金碧輝煌的萬華宮,從開門的太監,到院子的侍衛,再到殿中的侍女,無不齊齊行禮,口稱“秦先生”。

 秦源一時間倒有點不太習慣,不過還是很和氣地與他們微笑、點頭。

 果不其然,寢殿裡的景王,又是一副衣衫不整、蓬頭散發的模樣。

 他原本半躺在一張紅木的榻上,榻邊是一方長桌,桌上擺滿了美酒佳餚,而桌的另一邊,則是一張空著的木榻,可躺可椅,又配了柔軟的墊子,看上去非常舒服。

 看到秦源進來,景王鞋子都沒穿,就直接從臥榻上跳下來,哈哈大笑著跑來拉住他的手。

 景王的手很熱。

 “先生,先生終於來了!本王等你許久,哈哈,你看酒菜已經備好,還給你挑了兩個最好看侍女!”

 拉著秦源,景王把他按到那張空著的榻上,說道,“來,我們邊喝邊聊,本王要先敬先生三杯,以謝先生奇謀。”

 秦源剛一坐下,便來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嬌俏美人兒,嬌滴滴地坐到他的兩邊,開始為他斟酒。

 美人輕衫薄衣,春色無邊,確是不錯,可跟敏妃比自是差了千里,秦源心裡惦記著敏妃,自然不想跟景王長話長聊。

 於是先跟他喝了一杯,然後正色道,“殿下,此刻正是殿下關鍵之時,因何在此飲酒?”

 景王微微一愣,忙道,“先生何意,請賜教。”

 秦源摸了把兩旁的侍女,然後依依不捨地讓她們退下,景王見狀,也就揮手,讓自己身邊的侍女退下了。

 殿內,很快只剩下阿大、景王和秦源三人。

 秦源這才反問道,“書院院首可曾劫到?”

 景王點點頭,“依先生之計,順利劫到!”

 “關押在何處,可曾讓他知曉是殿下所為?”

 景王皺了皺眉,說道,“關押於一秘密處,眼下他仍昏迷,自不知是本王抓了他。不過……先生的意思,難道是再放他回去?”

 “自然要放他回去了!”秦源斬釘截鐵道,“百家書院是朝廷籠絡百家之象徵,是天下歸順朝廷的百家心之所繫,如果書院院首都被殺了,你猜皇上會怎麼想?會不會查個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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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景王微微頷首,秦源馬上又道,“所以殿下要問他趕緊問,咱們頂多只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趁宮中亂局未定,趕緊送他回去!殿下需知,此人象徵百家歸心,被殺和不被殺,朝廷追查起來完全是兩種態度!

 另外,他一個儒家大宗師被人擄走,自己好意思講?就算好意思講,他又說不清自己被誰帶走、帶到哪了,又如何開口?到時候他八成會自己淡化此事,畢竟真相曝光,不但是他,整個儒家都顏面大失!”

 景王聽罷,略一沉吟,說道,“不瞞先生,其實本王想要的已經得到了,那廝自負地很,將本王所要之物,藏於身上,本王的人一搜他的納石便拿到了。”

 秦源忙道,“那殿下應即刻遣人,將他送回書院。”

 “先生!”景王淡淡一笑,說道,“本王原本是打算殺了他,挑起百家與劍修爭端的。只要院首一死,本王再派人傳播謠言,說院首被殺是朝中劍修勢力指使,到時朝中百家必然反彈。

 如今慶王在百家之中頗有聲望,此時他就必須站出來表態。他若是敢為百家言,那便失劍修之心。若是為劍修言,便會去百家之勢,你看如何?”

 秦源皺了皺眉,又看了眼景王,心想這廝果然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劍修和百家之爭現在正處於一個恐怖平衡之中,要是這個平衡被打破,兩派兵戎相見,那必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甚至可以預見,聖學會都不可能袖手旁觀,勢必要加入戰場。

 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會因此而死,又有不知道多少無辜者會被捲入其中。

 這種主意,也只有他這種瘋子想得出來。

 可站在景王的立場,他現在一無所有,把局勢攪渾他不會有任何損失,甚至還可以渾水摸魚、暗中吸收勢力,這的確對他有利。

 嗎的,怎麼越看越覺得他更有希望成為太子?

 可是,他會不會太心狠手辣了,成為太子之後,他能聽自己的,為百姓做好事麼?

 秦源不敢亂下定論,畢竟藍星上也有心狠手辣的唐太宗,最後也開創了一個治世。

 但無論如何,秦源還是要阻止景王這瘋狂的想法。

 其一,他已經答應蘇若依,有辦法救出院首的,老婆面前不能言而無信不是?

 其二,眼下天下大亂,要是劍修和百家再打起來,那特麼還活不活了?要是由此導致國運再衰,那被封禁的大妖域豈不是會出來更多?

 到時候誰能收拾?

 可到底該怎麼勸這個做起事來真的有點瘋的景王呢?

 秦源想起上大學時學過的心理課,有些人瘋狂,是偏執於瘋狂的收益,而忽略了風險。

 要想讓他理性,只有讓他充分了解到風險。

 於是想了想之後,說道,“殿下,此計在下認為不妥。院首是百家之仰望,他若一死,固然可以引發劍修與百家之爭。然而,殿下想過沒有,如此一來,殿下會多出多少敵人?

 皇上、劍廟、清正司、內廷衛、慶王殿下、各路百家,包括聖學會在內,可能都會追查此事!試問,若有蛛絲馬跡洩露,到時候殿下當如何自處?還是那句話,只要院首活著,此事便可淡化。若是院首死了,此事不死不休!殿下如今根基未穩,因何要冒此大險?”

 景王看著眼前他這個已經無比信任的秦先生,陷入沉思。

 其實此事的兩面性,景王不可能看不到,只是風險部分被秦源一說,便被無限放大了。

 秦源,可是他心中的無雙國士。

 不多久,景王緩緩道,“先生的意思,是本王經營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出頭之機,搏於此一時並不划算?”

 “正是如此!”秦源鬆了口氣,又趕緊道,“此局殿下便是贏了,也未必能一舉奠定勝局,若是輸了,殿下就什麼都沒有了。殿下,你忍辱負重幾十載,難道只是為搏此一把?若是如此,在下在殿下身邊,似乎也毫無意義!”

 景王一愣,立即拱手道,“多謝先生賜教,讓本王茅塞頓開!”

 說完,立即對阿大說道,“阿大,快依先生之言,送院首回去,他的納石也交還給他!”

 景王行事,向來當斷則斷,也向來用人不疑。

 有那麼一刻,秦源甚至覺得景王,要比慶王更有成帝之資。

 怎麼說呢,這就是人格魅力?

 阿大點了點頭,即刻出門。

 但在出門之前,他感激地看了秦源一眼,頭頂冒出一道星光。

 顯然,阿大也認為景王原本的計劃,有些過於瘋狂……可能,只是他勸不動。

 第二百七十九章 景王往事

 阿大出門後,景王又笑道,“先生,本王行事一向魯莽,先生勿怪。不過有先生參謀左右,本王便安心多了。”

 秦源淡淡一笑,說道,“殿下言重了。”

 景王咕咚咕咚又灌了幾口酒,然後站起身來,走到秦源身邊,一手扶著他的肩膀,說道,“先生,你可知本王為何被稱為瘋王?”

 秦源笑而不語,心想一方面你是裝的,另一方面你特麼是真有點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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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景王在秦源來之前,就已經喝了不少,此時臉龐發紅,嘴裡皆是酒味。

 他忽然拍了拍秦源的肩,一手又往遠處一指,大笑道,“先生,請看!”

 秦源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發現正是寢殿的橫樑。

 “哈哈哈,先生可知,那橫樑是什麼?”

 秦源皺了皺眉,心想橫樑是什麼,就跟你爹是什麼一樣,是個廢話啊?

 但還是配合了下,問道,“殿下請講。”

 景王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指著橫樑大聲道,“那年本王八歲,有一天早上,我母妃把我叫到床前,讓我看一堆新衣服。本王心想,新衣服有何好看?卻只聽我母妃笑著對我講,這些都是她親手為本王縫製的!

 哈哈哈,她貴妃之尊,卻一針一線為本王縫製衣服,是不是好笑?然後她又說了,這件是你九歲穿的,這件是你十歲穿的,這件是你十二歲穿的……還有那件銀色的錦袍,用的是……用的是……”

 說到這裡,景王已然雙目赤紅,聲音微顫,卻仍是瞪著眼大笑,繼續道,“用的是……頂頂好的料子,她要本王在弱冠之日穿!本王當時年幼,竟不知……不知我母妃何意,哈哈哈!

 待本王、在外玩了一圈……那日午後,太陽極刺眼……本王照例進了這寢殿尋我母后,然後便、便看到我母后,懸在了這橫樑之上。哈哈哈,她死了,她就這麼死了!”

 秦源心念微微一動,不由地伸手,輕拍了下景王放在自己肩頭的手,卻猛然發現,自己手背被什麼東西一灼。

 那是……一滴眼淚。

 再抬頭,秦源看到了渾身微顫、緊咬著牙,眼珠子微微凸起,佈滿了紅絲的景王,此刻……他兇狠地如同一條惡犬,一隻惡鬼。

 “本王的母妃,是被人逼死的!只因為她無權無勢,孃家無人!容妃、昭妃、燕妃、貞妃、趙妃……她們人人有份!本王從那時起就瘋了,就已經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王不得不瘋啊!本王不瘋,如何活下來啊?本王不瘋,如何讓她們一個個去死?如何讓她們的親人去死?哈哈哈!”

 秦源看著景王,不知道為何,心裡也跟著一沉,便站起身來。

 “殿下……”

 “從那時起!”景王躬著身子,突然近乎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本王就發誓,哪怕被人嘲笑、哪怕為人不恥,本王也要活下來!本王要復仇,本王要讓所有人,付出代價!”

 “殿下!”

 “先生放心,本王絕不牽連無關人等!”

 景王拉著秦源的手,繼續道,“誰對本王好,本王記著呢!燕芳宮的玲妃,在本王九歲生日那年,偷偷給本王送了雙新靴子,長喜宮的七十二弟,在沒人敢陪本王玩的時候,悄悄來找本王玩,本王都記在心裡!於是誰敢欺負他們,本王就殺誰!

 如今,先生不棄,願輔佐本王,本王同樣記在心裡!本王恩怨分明,本王若果當了監國太子,要殺盡天下惡人,為無權無勢的百姓撐腰!但在這之前,本王要先殺盡宮中的惡人!

 先生,你我二人攜手,一起殺出個朗朗乾坤來如何?殺光惡人,從此以後像本王這種無依無靠之人,就再也不會受到欺負了!”

 秦源怔怔地看著景王,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的景王有些可怕,但是誰又能說他錯?

 他沒有善良的地方麼,或者,他沒想過要善良麼?

 秦源不知道。

 但他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想幫他報仇。

 或許,是他方才哪滴眼淚,灼到了他身體裡的某根神經。

 秦源告訴自己,自己不是真的無雙國士,如果陷得太深而不自知,很可能會引火燒身。

 今日一役可見,這宮裡到底有多可怕。

 ……

 阿大回來了。

 景王也恢復了神色,依舊如往常一樣,和秦源喝酒談天。

 秦源惦記著敏妃,此時心中也有些亂,見大事已定,便準備告辭。

 卻聽景王說道,“先生,我還抓了個人,想問問你什麼意見?”

 秦源皺了皺眉,問道,“是誰?”

 景王神秘地一笑,說道,“一個高手!在地宮,他曾用出兩把大宗師意劍!”

 秦源一聽,不由又驚又喜。

 “殿下,那是玉泉宗主百里暮雲之子,百里長卿!此人修為異常了得,你是如何抓的他?”

 景王一聽,登時臉色微微一變,甚至連他身後的阿大,也微露異色。

 “你是說,他就是劍霸之子?”景王一臉不可思議,“劍霸之子向來少在江湖露面,沒想到居然來了皇宮?”

 “奔著地宮遺秘來的。”秦源點點頭,說道。

 “可惜了,他們攻不進地宮,那遺秘誰也得不到。”景王頗是遺憾地嘆了口氣,又道,“那先生以為,當如何處置他?”

 “他現在怎樣?”

 “不是太好。”景王笑了笑,“之前他被樵長老、鍾瑾儀、姜應泰等數位高手追,受了點傷。正好叫阿大碰上,阿大就一劍讓他重傷了,這才擒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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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源不由看了眼阿大,心想果然是天下第一快劍。

 當然,百里長卿遇到阿大前肯定傷得不輕,否則絕不可能這麼輕易被拿下。

 不過麼,既然拿下了,那這廝就可以好好做做文章了。

 秦源想了想,笑著對景王說道,“殿下,之前我與他在宮外相識,倒是頗有些交情。”

 景王“嘶”了一聲,奇怪道,“先生,與玉泉宗也有交情?”

 “不是玉泉宗,是跟他。”秦源不想讓景王覺得看不透自己,這不是什麼好事,於是解釋道,“前些日子,宮外不是發生過一起瓜販被殺案麼?人就是他殺的,當時我就在場,我知道他是百里暮雲之子,於是假意幫他,便有了些交情。”

 景王轉頭,看向阿大。

 阿大點了點頭,“確有此事,鬧得挺大,禁軍都出動了。”

 景王再轉過頭,略一沉吟,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本王明白了!先生要在玉泉宗布子!”

 “沒錯,玉泉宗在朝廷與青雲閣之間態度曖昧,且從今日之事來看,他們與譽王或有所勾連。咱們先布一顆子,他日或有奇效。”

 “哈哈哈!”景王起身,又衝秦源拱了拱手,心服口服道,“先生大才!那麼,此人如何處置,但憑先生吩咐!”

 秦源哈哈一笑,“不急,先關著吧。明日,待我想好主意,便來找殿下。或許到時,我們要演一場好戲。”

 “哈哈哈,先生的大戲,本王定然鼎力支持!”

 其實秦源早已想好這場大戲怎麼演了,但為什麼一定要到明天呢?

 廢話,這不乾西宮還有敏妃等著麼!

 有什麼比心上人更重要的?

 第二百八十章 本王尚不如他太監之身?

 “先生,你這就要走?”

 對於秦源屁股還沒坐熱就要走的行為,景王不是很開心。

 畢竟以前他們每次都臭味相……情趣相……志趣相投,喝得那是何等盡興,今夜正是春風得意時,景王本是要與他不醉不歸的,連侍寢的丫鬟都給他安排好了——一龍二鳳,不是開玩笑的!

 可惜秦源身在曹營心在漢,才不跟他過這種墮落的夜生活。

 “殿下,我確實還有些事,今夜就不奉陪了。”

 “本王還有好些私話想與你說呢。還有,本王今日又吟得幾首好詩,你就不聽聽?”

 “改日吧,改日。”

 秦源說著,又看了眼那一桌子基本沒動的山珍海味,突然想起什麼,然後很不要臉地說道,“殿下,要不我帶幾個菜回去吧,也好當宵夜。”

 嗯,之前不是答應敏妃弄點宵夜回去麼,可這麼晚了,今晚宮裡也亂,肯定是買不到的,不如從這打包點回去。

 景王聽得一愣,要金要銀的人他見過不少,要幾個剩菜的,他倒是頭一回見。

 不過換了旁人,這般自是丟人的行為,但是換了秦源,景王反倒心生歡喜。

 立了這麼大功,他什麼都沒跟自己要,竟只要幾個剩菜……哈哈,秦先生果然非凡夫俗子可比!

 這不羈和灑脫的性子,與本王是何其相像!

 這也說明,他並未拿本王當外人!

 “哈哈哈,“景王不由一笑,然後說道,“先生可不許罵本王,你要吃什麼儘管說,本王這就讓廚子現做,做完你帶走便是!否則,讓你這般大才吃剩菜,日後傳出去,世人豈不戳本王脊樑骨?”

 秦源呵呵一笑,說道,“不必,就桌上那幾樣沒動過的便可。”

 景王見秦源執意,只好趕緊叫來侍女拿來食盒,將幾樣菜一一裝進去,想起秦源愛吃赤鹿肉,又讓廚房拿了一條赤鹿大腿來,另贈了兩罈好酒,這才作罷。

 秦源把東西一一放進納石之中,便與景王告辭。

 兩條腿緊倒騰,快步小跑到乾西宮門口,這才放慢了腳步,假裝氣定神閒地走進去。

 吶,都看見了,我不是舔狗的!

 果然,敏妃和蘇秦秦都沒有回去。

 “秦兄辦完事了?”慶王走過來問到。

 秦源點點頭,然後對慶王說道,“殿下,朝蘭宮被毀了,今夜你要不住在我這?啊,還有蕭先生,還有這些侍衛兄弟……十多個人,擠一擠的話,嘶……就是房間都沒打掃過,還都是奴婢房

 言下之意,當然是——這麼多人就不要住了吧?我客氣下的!

 慶王想了想,說道,“其實這些侍衛另有住處的,至於本王與蕭先生……”

 這時,只聽蕭先生呵呵一笑,打斷道,“殿下,今夜我們還是回府休息為好。說起來,殿下也許久沒有回府了。”

 慶王知道蕭先生從來都不隨意插話的,於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總算悟出了什麼,連忙說道,“如此,那我們便告辭了。”

 一旁的敏妃聞言,輕輕地張了張嘴,卻是又猶豫了下。

 她覺得,現在讓慶王、蕭先生等人送自己回去正好。

 但她發現自己又很想留下來,跟秦源再說說話兒,畢竟……與他在一起的時間,過一天少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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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這麼留下來,慶王他們,又會如何想自己?

 終於,她還是深吸一口氣,張嘴說道,“殿下,既然你們回去,那本宮與你們順道也回去了吧。”

 敏妃終是決定,快刀斬亂麻,再這般下去,自己就真的要有不端之思了。

 她倒不認為自己的“不端之思”與普通民家女的所謂“紅杏出牆”有什麼相似之處,畢竟自己只是按照慣例被送入宮,然後獲得了冊封,與皇帝並沒有事實上的婚姻。

 但她知道,哪怕自己只是名義上的皇帝的女人,也不該有別的想法,否則……很可能會讓秦源被千刀萬剮,也會讓家族受到牽連。

 不對,自己更擔心姜家會從此失勢,其次才是擔心他會被殺。

 敏妃固執地為這兩個理由排了名次,至於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地排這個名次,她自己都不知道。

 可在這個名次中,唯獨沒有她自己。

 夾在這中間,她似乎已經看不到自己了。

 可事實上,這二十一年來,她或許也真的沒有為自己而活過。

 自六歲起,她便開始學習琴棋書畫,宮典禮儀,在為了入宮而準備。

 十歲,她初次入宮,撫琴一曲為皇太后賀壽,技驚四座。

 十二歲,被皇太后接入宮中,親自教養。

 十五歲,京城第一美人芳名,遍傳天下。

 十七歲,冊封為貴妃,入主成華宮。

 再過幾個月,她便會被冊封為皇后,母儀天下。

 她的人生都是被安排好的,在此之前,她一直認命。

 現在……她依然覺得,自己要認命。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聰慧如她,並非不知道小秦子對自己是何心意,她也並未嫌棄小秦子是太監之身,反正皇帝不是太監之身,也如同太監之身。

 說白了,對於男歡女愛之事,敏妃是沒有任何幻想的……她已經做好了這輩子都守身如玉的準備。

 甚至在她的印象中,那種事除了延續後代,還能有什麼意義呢?

 總之,敏妃覺得,小秦子少年心性,可以一腔熱血,但兩個人之中,總要有一個人是清醒的。

 這層窗戶紙,便由她來守住吧。

 敏妃說完這話,就打算跟慶王他們回去,卻不想此時,蕭百長說道,“娘娘,眼下賊人未除,娘娘之前又多番阻攔,恐遭他們記恨。今晚你在成華宮或仍有危險,不如在此過夜。小秦子有機關,可護你周全。”

 蘇秦秦一聽,連忙上來說道,“是啊娘娘,要不……就過了今晚吧?明天賊人搜捕光了,再回去也成!”

 蘇秦秦說得很嚴肅,很認真,看上去很像是為主子的安全操碎了心。

 “這……”

 敏妃聞言,又猶豫了下,心裡一陣糾結後,終於覺得蕭先生說得有理。

 嗯,卻是有理,本宮留下來,只是為了安全而已。

 敏妃鬆了口氣,忽然感覺心情很好,因為大家都在勸她不要回去。

 “也罷,那便……明日再回。”

 慶王與蕭百長一行便就此告辭。

 出了乾西宮大門,又走了一會兒,慶王對蕭百長說道,“先生,你不覺得他們……”

 蕭百長淡淡道,“殿下勿問,此事你我皆不知。”

 “可,如此下去,秦兄和敏妃都很危險。”

 “不會的。”蕭百長肯定地說道,“敏妃素來聰慧,不至於做糊塗事。她只是情竇初開,與那小秦子聊上一夜,心願一開便會歸心了。總是這般吊著,反倒易成心病,日後更是不妙。”

 慶王聽罷,微微頷首。

 也對,他們兩個頂多也就只能“聊”上一夜罷了。

 可,秦兄一介太監之身,竟也能引敏妃這京城第一美人情竇初開……本王與他相比,似乎有所不如?

 不應該啊,本王玉樹臨風,與他相比當不遑多讓才是。

 玉樹臨風,是她說的。

 不知道她如今何在?

 第二百八十一章 男友視角下的敏妃

 屋子裡,終於只剩下秦源、敏妃、蘇秦秦三人了。

 夜深人靜,孤男二女,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只需大門和寢殿的門一關,氣氛就顯得曖昧起來。

 “對了,回來的時候,我帶了些宵夜。晚上這麼一折騰,看你們也是餓了,我們一起吃點吧。”

 說著,秦源便從納石中掏出了酒菜,一樣樣地擺在長案上。

 “哇,小秦子,你上哪弄來這麼多好吃的?”

 蘇秦秦開心地嫣然一笑,又勤快地說道,“我去拿碗筷。本來不餓呢,看了就餓了。”

 說著便跑向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