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完美的血魔弒天 作品

第130章 居高臨下的氣勢(第2頁)

 “男人的事,女人少打聽。”

 蘇若依無趣地撇了撇嘴,終於收起了八卦,隨後恢復了正色。

 手一抬,從掌心釋放出一股劍氣,繞著兩人形成一股透明的牆,這是防止被人偷聽的結界。

 然後才說道,“景王遇刺案,我們找到了刺客高離的母親,可惜那老太已死去多日了,應該是驚嚇過度致死的。不過我們弄到了她的隨身物品,只是沒有直接證據發現幕後主使。所以現在……需要你配合。”

 秦源奇怪道,“內廷衛和錦衣衛都沒找到,你們是怎麼找到的?”

 蘇若依杏眼一瞪,拿起劍就架到秦源脖子上,一臉兇兇地說道,“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啊?想死你接著問!”

 秦源輕輕推開蘇若依的劍,沒說什麼,只是當場在心裡又補了一份休書給她,從此她再也別想踏入秦府大門半步。

 “不該問的別問,我是為你好,知道嗎?”

 蘇若依說著收起劍,又從懷裡掏出兩張銀票,放到秦源跟前。

 然後換了個緩和些的語氣,說道,“這兩張銀票是從高離母親那拿到的,我們估計就是幕後主使給高離,而高離又給他母親的。所以,現在我們想利用銀票,來個投石問路。”

 秦源摸了摸下巴,沉吟了會,問,“那我就是那顆石頭了?冒昧問一下,投出去之後,你們還打算回收不?”

 蘇若依拍了拍秦源的肩,信心十足地說道,“放心,肯定收回來的。”

 “那,具體怎麼操作呢?”

 “你先拿著一張銀票,去賭坊買籌碼,然後再用另外一張,去銀樓換現銀。幕後主使現在不知道老太已死,也正在找她,想殺她滅口。所以,這兩張銀票只要有一張被他發現,他就肯定會派人來找你的。你想,到時候我們在這裡埋伏,一舉將來人拿下,是不是就有了突破口?”

 “不是吧,你們清正司來後宮拿人,當內廷衛不存在?”

 “你放心,絕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清正司乾的,這方面我們拿手!而且我們抓了這個人,他最終只會神秘消失,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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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若依一臉正色地說完,猶豫了下,又補充道,“我們只需要得到我們想要的情報就好了,不會去幹涉景王遇刺案的進程,那跟我們無關。”

 秦源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麼說,清正司查的不是景王遇刺案,只是他們的案子可能和景王遇刺案有關?

 那麼景王遇刺案背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蘇若依見秦源陰晴不定,不禁又催促道,“怎麼樣?這次要是成了,我保你可以成為甲等影探,待遇翻番。高祖曰,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你還在等什麼?你要上進啊小秦子!”

 蘇若依越這麼說,秦源就越覺得她像江南皮革廠老闆的親戚,很不靠譜。

 但是,他還是細細想了一遍。

 這件事有沒有搞頭?

 首先此事從害處來分析,那可能只有一個,就是幕後黑手對自己的仇恨會更深,然後更想弄死自己。

 不過,從目前的狀況看,幕後黑手本身就想弄死自己,只是遲早一點而已。

 如果能借清正司的手,給他一個重重的打擊,或許他反而會慎重一點,比如認為自己有神秘高手保護,故而不敢輕舉妄動?

 眼下正是各大陣營全面角力之時,他會為自己這個新冒出的敵人,在不清楚底細的情況下,而用出最大的底牌麼?

 應該不至於那麼莽吧。

 如果能拖,一直拖到景王遇刺案告破,或者清正司那邊的案子告破,那麼大家都會對他下手,自己就完全可以平平安安地解除危機。

 而且這麼做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這一波自己用不著出手,這就可以在給對方警告的同時,依舊保留住底牌。

 另外,如果不答應清正司,那赤鯢的事很可能真的沒戲。講真,連書上都說赤鯢狡詐異常,自己就算成了大宗師也未必能輕易找到它的下落,而難得清正司有線索,要是不用就可惜了。

 想到這裡,他就有了決定。

 幫清正司,其實就是在幫自己。

 當然,這是從現實角度來講的,如果從藝術角度來講,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各位老師,這是一個捨己為人的感人故事。

 秦源起身,來到床邊,背對著蘇若依,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對著絢爛的朝霞,長長地嘆了口氣。

 蘇若依皺了皺眉,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就在這時,只聽秦源淡淡地說道,“蘇姑娘,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蘇若依皺了皺眉,問,“什麼事情?”

 “你這輩子……有沒有為誰拼過命?”

 第七十一章 搞個烏龜殼出來!

 蘇若依愕然,清亮的眸子盯著秦源,愣了許久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但想了想之後,她說道,“我可能……有吧?因為我捉妖,有時也很拼命……我十二歲加入清正司,司正大人告訴我,清正司的使命是,保乾坤清朗,天下太平。”

 蘇若依淡淡地說著,眼前彷彿出現了五年前的那一幕。

 那是個寒冷的冬天,天上黑雲壓頂,暴風裹挾著大雪似要碾碎一切,天地間一片陰沉與昏暗,與地上白色的積雪,構成一道道黑白的光影。

 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跟隨無數流民一道走在一條荒蕪的古道上,人們只能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因為一旦停下來就會被凍死。

 可即便這樣,路邊還是倒下了無數具屍體,沒有悲痛,沒有呼號,這些屍體在一片死寂中,很快就被白雪吞沒。

 小女孩原本以為自己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個,直到她遇到了那個偉岸的身軀。

 “你是上南郡蘇起淺的女兒?”他問。

 “對。”小女孩答。

 “那你願意跟我走嗎?我是你母親的故交。”

 “有飯吃嗎?”

 “有,你想吃什麼都有。”

 “好,那我願意。可是,你是做什麼的?”

 那人忽地縱聲長笑,笑聲迴盪在古道之上,掩蓋了風雪的聲音,最後他說了一句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的話。

 “我們做的,便是用長劍,刺破這漫天黑雲,照亮這萬古長夜,讓這天下乾坤清朗、讓這人間浩氣長存!”

 那一聲大笑之後,目光所及之處,大雪驟停、暴風頓止,只見一道霞光平地而起,直入雲霄,剎那間刺破了烏雲,捅出了一個窟窿。

 陽光,從那窟窿裡射出,再次降臨地面,無數人瘋狂地湧過來,喜極而泣地跪在陽光之中,享受這片刻的溫暖。

 從那以後,她就決定,要做司正大人那樣的人。

 蘇若依,就是那個小女孩。

 想到這,蘇若依抬起頭,又看了秦源一眼。

 秦源緩緩轉過身,也看著蘇若依,淡淡道,“我懂了,你為天下人拼命過。”

 “算是吧。”蘇若依點點頭,問秦源,“那你呢?”

 “我?”秦源苦笑一聲,眼中忽地泛起一絲柔光,看著蘇若依,說道,“只為一個人拼過命。”

 “為誰?”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答應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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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若依忽然微微一怔,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曾冒死為自己去求藥……

 他為自己拼過命。

 如果這次也算的話,那就是兩次。

 唰唰唰,從蘇若依頭頂,當即升起了二十多道金光。

 十七歲的少女,到底是最容易被感動的年齡,即便在清正司殺了五年妖的蘇若依,也同樣如此。

 與此同時,少女的心裡也難免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他不會是……

 不對,他只是個太監而已,太監怎麼會有那般心思呢?

 秦源收了星光,卻並沒有滿足於此,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既然此刻清正司有求於自己,那自己為什麼不趁機把該要的東西要了?

 於是頓了頓,又道,“對了,我聽說清正司裡的人修煉,是可以申請資源的。我既然是你們的人了,那我可不可以跟你們要點東西。”

 “可以啊。”蘇若依回過神來,說道,“你要什麼,儘管說。只要別太離譜的,現在應該都好談。”

 “你也知道,那位老爺爺跟我說了很多關於妖精的故事。其中他還提到,一些妖精的部位可以做成很厲害的武器,所以我想試試。如果有用的話,我在宮裡也安全一些,畢竟想為你們做事,我首先得儘可能保命。”

 蘇若依點點頭,“沒錯,很多妖精的部位確實可以煉製兵器和法器。你現在是影探,只要不是太稀缺的,我都可以幫你弄到。”

 秦源心下一喜,連忙把那張清單拿了出來,遞給蘇若依。

 蘇若依看完清單,頓時瞪大了眸子。

 那上面有多達三十幾種妖精的部位,而且有些居然還是四品甚至三品的大妖部位。

 不禁說道,“怎麼這麼多?你要煉什麼東西?還有,這個白刺短吻妖你知道是什麼品級嗎?三品大妖啊這是,一年也抓不了一兩隻,它的每一根刺都登記編號的。”

 秦源心想,三四品的妖精你都能激動成這樣,自己這本來還需要一二品的妖王的部位呢,都還沒跟你提。

 當然,一二品的妖王,他也知道就算提了也不可能給的,所以就乾脆沒提。

 長嘆一聲,秦源又道,“如果不行,那就算了吧。我只是想,多一個保命的手段,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你也不想下次你來這裡,這裡空蕩蕩的吧?”

 蘇若依其實覺得秦源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這次會有司裡的高手一同前來,應該十拿九穩,秦源不會有太大危險。

 而且,如果這次成功,為了秦源的安全,她也會去求司正大人,把秦源調到清正司去,這樣秦源就安全了。

 但是想了想,她又覺得世事無絕對,萬一真的有意外呢?

 現在的後宮,就如同一個吃人的泥潭,她也不是不知道。

 這些天她已經習慣沒事就跑來找秦源喝喝酒、解解悶了,所以剛才秦源提起下次來這裡空蕩蕩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心裡也有些空蕩蕩的。

 於是想了想,說道,“那行吧,能申請的我幫你申請,申請不了的……我偷偷去幫你拿一些,但是不會太多,被發現就慘了。”

 ……

 愉快地達成了交易,秦源就大方地請蘇若依吃了頓烤魚,就是上午他剛從河裡射來的。

 嗯,是在投毒之前射的,應該不會吃完躺闆闆。

 心滿意足地吃完,蘇若依就回去了,說是要趕緊幫秦源弄妖材。

 秦源跟她約定,材料到位之後,他才會去用那兩張銀票,為他們當誘餌。

 在他眼裡,誰都不靠譜,最靠譜的只有自己。

 如果不把乾西宮佈滿機關,他絕不會出手。

 誰知道清正司的人到時候能不能搞定對方?甚至他們能不能按時趕到,都是個問題。

 這中間但凡出點岔子,多危險啊?

 所以接下來幾天,他只打算幹一件事,那就是把能做的機關,全部都做出來。

 他對這些機關是很有信心的,想想墨家在墨島上堅持了七十年,朝廷有那麼多大宗師,也攻不下來,是因為什麼?

 就是因為他們有機關啊!

 有機關就能苟!別說那些墨家這麼強當年怎麼被滅的蠢話,當年擊敗他們的,那可是劍仙柴莽,穿越者加掛逼,現在普天之下一品劍修都沒幾個,誰能跟劍仙比?

 不過秦源也想過,有沒有可能人家派了大宗師過來,人不入乾西宮,而直接用意劍把乾西宮夷為平地?

 有,而且如果大宗師這麼做,自己可能擋不住,在劫難逃。

 但是,這種做法,劍廟不提倡。

 你特麼在劍廟眼皮子底下,公然使用大能來殺人,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要是這都被允許,那皇家的尊嚴何在?

 劍廟裡那幫大佬不跳起來才怪。

 誰能逃得過劍廟的追殺?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

 別說普通的大宗師,就是程中原、百里暮雲這類一品的超級大宗師,都不會去挑釁劍廟。

 所以根本不用擔心這個。

 整整一天,秦源都在測量乾西宮的地形,然後用木炭在紙上畫機關的佈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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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坤西宮大門,到院子,到臺階,到屋簷下,再到寢殿的大門、門檻乃至內部,但凡能安排機關的地方,他都想安排上。

 而且,還得考慮不同機關之間的搭配,讓它們相得益彰,才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這就有點玩塔防的意思。

 在後宮這些日子,讓前世浪的一批的秦源,現在穩得像老狗。

 他打造這些機關,不光是為了這次,還為了將來——他要把乾西宮打造成誰都攻不破的烏龜殼。

 雖然有代死木身,還有隱守,但是秦源一點都不放心,他決定把這些機關,按照對抗一個大宗師的標準來做。

 也就是說,理想的狀態是,即便沒有幫手,也沒有代死木身和隱守這兩張最後的底牌,他也能把大宗師打回去。

 到那時,那些仇家想悄悄殺自己,不好意思你辦不到,想找官方渠道給自己按罪名,不好意思自己有內廷衛和清正司,甚至還有景王三方面罩,也同樣別想。

 好傢伙,這就有“沒事就出去裝逼,裝完逼就跑,想想都特麼刺激”的感覺了啊。

 當然,能不能裝逼還是不要裝的好,咱墨家講究的就是“穩健”二字。

 就是現在有兩個問題。

 首先沒有一二品妖王的遺骸,而且他的修為也有限,很多頂級的機關還是沒法做。

 其次,估計蘇若依能弄來的三四品大妖的遺骸也不多,如果用其他東西替代,會削弱機關的威力。

 這樣就未必能擋得住大宗師了。

 怎麼辦呢?

 就在天色將暗的時候,門外傳來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

 “秦兄,秦兄在否?我帶了些魚給你,很新鮮的,晚上一起喝魚湯啊?”

 聲音顯然是楚宴修的。

 秦源皺了皺眉,這貨又特麼去藥魚了?他孃的還真是個人才!

 等下……提升機關威力……毒藥?

 這麼一想,他當即就有了笑容。

 楚兄,你確實他孃的是個人才!

 第七十二章 今晚有好戲

 兩條青背的大草魚,被綠色的草莖從魚嘴和魚鰓的位置穿過,提拎在楚宴修的手裡。

 楚宴修優哉遊哉地向寢殿走去,嘴裡哼著小曲兒。

 “玉樹瓊汁啊,美人相依傍。清酒漸濃啊,落帳思春蕩。龍鳳被啊,翻波浪……”

 別說,調子挺好聽,配上這個詞,更有一番風韻,沒準是景王的大作。

 想想,若是在勾欄……啊不對,勾欄檔次太低了,若是在教坊司,一個大美女輕衫薄衣地坐在榻上,撥著琴絃眉目生情地對著你唱這種曲子,十個男人,怕是有八個會立即想去翻波浪。

 只可惜,秦源是屬於剩下的兩個之一,想翻也翻不起什麼波浪來。

 獲得二十道星光……

 這麼多星光,足以說明這曲子精神傷害有多大了。

 秦源就很不耐煩地站在臺階上,對楚宴修說道,“淫賊,你又去藥魚了?那塘子裡的魚,以後還能吃嗎?”

 楚宴修桃花眼一眯,笑道,“自然能吃了,我已投了解藥,那些毒死的魚也都處理了……你剛罵我什麼?”

 “淫賊啊。”

 “不敢當,倒是聽說秦兄身殘志堅,且對二龍戲鳳頗有研究,有空一起切磋下?我有小藥丸,或可助興……”

 秦源嘴角一咧,心想景王這是貼錢幫自己上熱搜了嗎,怎麼誰都知道這點破事。

 本來倒也沒什麼,可是這“身殘志堅”聽上去怎麼那麼刺耳呢?

 於是沒好氣地說道,“滾蛋,小藥丸你自己留著吃吧。”

 楚宴修嘿嘿一笑,說道,“在下這小藥丸可非同尋常,它由十九種珍貴草藥配置而成,且加了五百年妖狐的回龍湯,最是能勾起人的七情六慾,便是宗師吃了也說好。若是再配上美色,外加靡靡之音,遇上六根未淨的大宗師,也得意亂三分。”

 秦源聽完,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於是問,“你這小藥丸……怎麼賣?”

 楚宴修哈哈一笑,“秦兄果然性情中人,此藥不對外售,不過秦兄若是有興趣,送你幾粒便是。”

 秦源也不客氣,笑呵呵地接過了藥,揣到懷裡,然後就熱情地拉著楚宴修進屋。

 “楚兄,請,請坐,請上座。”

 楚宴修一臉揶揄地看著秦源,然後說道,“秦兄向來都是這般勢利的麼?送兩條魚是淫賊,送小藥丸是請上座?”

 秦源一邊給楚宴修倒茶,一邊說道,“哪的話,我與楚兄意氣相投,一見如故,這份感情又豈是身外物可以左右的?”

 楚宴修喝了口茶,不由說道,“好茶,想不到秦兄一個廝役太監,竟能喝到普鳳台今年的新茶。”

 “這你都能喝出來?”

 “略有研究罷了。”楚宴修呵呵一笑,又道,“沒猜錯的話,是成華宮那邊給你的吧?”

 “對,總不能是偷來的吧?”

 “這茶你喝得下?”楚宴修突然說道。

 秦源愣了愣,隨後微微一笑,說道,“為何喝不下?”

 “上次你幫了成華宮,現在估計琴芳宮那邊,很想要你的人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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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秦源乾笑一聲,“你說的對,所以我正為這事發愁呢!楚兄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楚宴修笑而不語,指了指那兩條魚。

 秦源知道這貨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既然來了就肯定會說,於是也不著急,拎起兩條魚說道,“那行,我先去做個魚頭湯,我們邊吃邊說。”

 “妙極。”

 走到廚房,秦源直接把那兩條魚扔了,然後換了自己早上射來剩下的兩條。

 誰知道這貨的魚裡有沒有毒呢。

 把魚清理好,對半切開,放上豆腐、芹菜等一些配菜,又在銅盆裡燒上炭火,然後直接卸下土灶上的大鍋,放在盆上。

 就這麼當火鍋,端了過去。

 楚宴修一看秦源端了口大鍋過來,不由大笑起來,“秦兄你向來是這般瀟灑麼,吃個飯都如此不羈?”

 秦源點頭,“嗯,可不是不雞麼。”

 要是再不在吃上找點樂子,這日子真就沒雞情了。

 兩人圍著大鍋,看著鍋裡的魚湯漸漸冒泡。

 楚宴修突然從腰帶裡拿出一包東西,打開就要往裡撒。

 秦源眼皮子一跳,忙道,“這是什麼?”

 楚宴修呵呵一笑,“別怕,這是十香散,放了口味更……哦,拿錯了,這是斷腸蝕骨散。”

 秦源:“……”

 楚宴修又拿出一包藥,倒入鍋中,秦源想攔都攔不住。

 “呵呵,這包是了。”

 “你確定?”

 “放心,我有數。”楚宴修咧嘴一笑,搓了搓手,然後又眉頭一皺,“有菜無酒啊……哦,有了。”

 說著,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那瓷瓶估計也就大拇指那麼大。

 秦源突然有點慌,這特麼肯定不是裝酒的啊!

 連忙問道,“你這又是什麼?”

 “啊,這個啊,叫醉生夢死水。”

 楚宴修笑呵呵地解釋道,“只需幾滴就會讓人如同醉酒、意識不清,繼而產生幻覺,陷入癲狂之中,最終中毒者要麼在幻覺中自戕而亡,要麼在癲狂中精力衰竭而亡,最差也會經脈爆炸而亡,非大宗師者不可自解。如果是前兩種,就很難在死者體內發現毒蹤,最多能找到類似醉酒的痕跡,是否很妙?”

 秦源喉結一動,咕咚一下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你是要?”

 “我覺得……”楚宴修微皺著眉頭,一副思考狀,說道,“咱們如果滴一滴在水裡,攪勻之後應該能當酒喝,而且還是烈酒。”

 “你覺得……應該……能?”

 “對,理論上應當如此,其實我也好奇很久了,一直沒試過。今日高興,便與秦兄一試。”

 “你特麼……”

 秦源登時黑臉,差點就要掀鍋了。

 神經病啊,做假酒就算了,還特麼用毒藥做假酒?

 還有,什麼叫今日高興與自己一試,整得挺客氣啊?拎兩條破魚你特麼這是來拜訪的,還是來祭拜的?

 秦源趕緊起身,一把將楚宴修的瓷瓶奪了過來,然後說道,“你冷靜下,咱再不羈也不能這麼作……酒我去買,好吧?”

 說著立馬起身,往門外走去。

 楚宴修在秦源身後大喊,“秦兄,我有解藥怕什麼?哎,那你倒是把東西還我啊。”

 秦源理都沒理,直接把瓶子揣進了自己的懷裡。

 這東西簡直居家旅行、殺人滅口必備良藥,可得揣好了。

 對了,跟那小藥丸一起用,會不會效果更佳?

 秦源很快就買來了酒,此時楚宴修已經自顧自吃上了,一邊吃一邊又往兜裡掏藥粉,唰唰唰地往上面撒。

 秦源用日了狗的眼神看著鍋裡的魚,然後果斷決定不吃了。

 於是楚宴修一人把一鍋魚給造了。

 吃完,抹了抹嘴,他終於說道,“對了,我找你好像有事啊?什麼事來著?”

 秦源黑臉,“你再想想,是不是要把我毒死的事?”

 “不是不是,我想起來了……”楚宴修拍了拍腦袋,說道,“我是來帶你去看場好戲的。”

 “什麼好戲?”

 “今晚宮裡要起火,咱們去看看哪處要遭殃,有沒有興趣?”

 秦源不由眉頭一皺,心想有人想縱火?

 這個時候縱火,倒是很有看頭。

 憑直覺,秦源覺得這很可能跟景王案有關。

 只是這貨看著很不靠譜的樣子,秦源有點擔心被他給賣了。

 於是說道,“不去,放火有什麼好看的。”

 楚宴修眯眼看著秦源,“當真不去?”

 “當然不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家睡覺多好?”

 楚宴修呵呵一笑,站起身來,“秦兄無趣地很。也罷,你不去我去。”

 說完,便拍了拍屁股,起身出門,很快就融入在夜色之中。

 秦源讓阿大和阿三變身夜色,悄悄地跟在楚宴修後面。

 楚宴修出了乾西宮,上了莊靜大道,先回到內廷衛藥房呆了會兒,隨後又出了來,此時懷裡鼓鼓的,只知道裝了什麼。

 出來後,他不緊不慢地往北走,到了琪琪大道,又開始往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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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尚宮司附近,隨後就從懷裡掏出一隻黑貓,餵它吃了點東西后,他就把貓放地上了。

 黑貓應該是他的一個偵察手段,於是秦源又讓阿三跟住黑貓,讓阿大繼續跟楚宴修。

 楚宴修放下黑貓後,不緊不慢地往回走,好像是想回家?

 而黑貓則跑到了尚宮司對面的一塊石頭後面,蜷縮起身子,靜靜地看著尚宮司的大門。

 楚宴修來到了尚宮司附近的一個賭坊,在那裡開始賭錢。

 很豪氣,一下注就是五十兩。

 連輸五把,終於嘴裡開始罵罵咧咧:“這牌有毒,這位子有毒。”

 又輸三把,他習慣性地往懷裡掏東西。

 好在掏出來的不是毒藥,是銀票。

 就這樣,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一輛倒夜香的推車來到了尚宮司門口,有人提了一個很重的木桶出來,放進了收集夜香的大木桶裡。

 此時楚宴修也迎來了他的關鍵一戰——在輸了大約五百兩銀子之後,他現在還剩下最後一錢的籌碼,並且已經梭哈了。

 從整個局勢看,這把的輸贏可能關係到他明天有沒有早飯吃。

 楚宴修眉頭緊皺,在很用力地摸牌,把牌摸得“噠噠”作響,恨不得把上面的點給抹平。

 終於,在莊家不耐煩的眼神中,他渾身一哆嗦,然後露出了索然無味的表情。

 最後一錢還是輸了。

 他憤憤然地出了賭坊。

 秦源有點擔心,他明天還會拎著兩條魚,來自己這蹭吃蹭喝。

 那黑貓一直不動聲色地跟著那輛夜香車,楚宴修也不緊不慢地往夜香車的方向走去。

 不多久,夜香車停在了尚衣司的圍牆外。

 那個倒夜香的太監,從夜香桶裡拎出那個木桶,四處觀察了一下後,敏捷地跳進了尚衣司的圍牆。

 此時,楚宴修已悄無聲息地趕到了夜香車邊,臉上已戴了個銅皮面具。

 正要跟著跳入圍牆,卻只聽黑暗中有人冷笑一聲。

 “呵呵,閣下可是藥家弟子?久等了!”

 不得不說,楚宴修今晚的運氣不是太好。

 第七十三章 劍雨

 楚宴修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頭看了對方一眼。

 對方穿著黑衣,也戴了銅皮面具,似乎還是同款,應該都是京城同一個不法作坊提供的——在大成,做面具的都不是啥正經人,畢竟正經人誰戴面具?

 楚宴修看著對方,淡淡道,“一人問一個問題?”

 黑衣人呵呵一笑,“好。”

 楚宴修先問,“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滅口?”

 黑衣人淡淡道,“風聲太緊,給他們按罪名再殺的話有點顯眼,這種比較乾脆。”

 頓了頓,反問楚宴修,“你是聖學會的?你們在尚宮司有內應?”

 楚宴修輕笑道,“兩個問題,你犯規了。”

 隨即,大袖一揮,只見一陣陰風瞬間平地而起,裹挾著無數藥粉,洋洋灑灑地朝黑衣人襲去。

 黑衣人縱身而起,片粉不沾,隨後長劍出鞘,在空中重重一劈,強橫的劍氣如同一道火龍,咆哮著朝楚宴修而去。

 從這道劍氣來看,對方至少是五品宗師,這讓楚宴修的瞳孔微微一縮。

 不過方才他趁機會,已在嘴裡塞了兩顆藥。

 磕了藥的楚宴修很猛,身體向後如炮彈般彈起躲避,那道劍氣幾乎擦著他的腳面劃過,落在地上炸起一個直徑一丈左右的大坑。

 楚宴修佯退了十幾丈之後,見那黑衣人風馳電掣般地追上來,微微一笑,袖中忽然鑽出一把摺扇,譁得打開後,無數細小的粉塵又漫天飛揚。

 粉塵必然是有劇毒的,黑衣人也不敢怠慢,長劍一劃,劍氣化實,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了粉塵。

 隨即,黑衣人在空中雙手一張,手中長劍當即化作一條兩丈長的銀色巨蟒,朝楚宴修呼嘯而去。

 楚宴修又磕了一顆藍色藥丸。

 登時肌肉暴漲,將衣服撐得鼓鼓的,隨之而來的是呼嘯的正氣外溢,如同周身颳起了一陣旋風。

 在藥力的加持下,他開始發洩。

 身影爆閃,如一道極光般朝那巨蟒衝去,手中摺扇打開後,邊緣鋒利如刀,叮叮噹噹地與長劍所化的巨蟒纏鬥在一起。

 而那五品黑衣人,一旦想近前戰鬥,又瞬時會遭到藥粉攻擊,不得不躲避。

 藥家天才的能力,一方面在於煉藥的天賦,但這並不直接決定戰鬥力的強悍與否,真正決定戰鬥力的,是他對嗑藥和施毒時機的把握,以及下手的快慢。

 在這些方面,楚宴修已經達到了同齡人無法企及的地步。

 黑衣人明顯感覺臉上有點過不去了,因為對方只是六品藥家而已,竟能拖他如此之久,這幾乎是在打他的臉。

 於是,他只好用出了殺手鐧。

 楚宴修知道自己拖不了多久,因為畢竟對方比自己高出一個品級。

 但是他知道,多拖一會兒,尚衣司那邊產生變數的可能就越大。

 他,應該會來的。

 ……

 秦源當然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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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火的太監剛剛潑完煤油,秦源就趕到了。

 秦源不是太想跟他糾纏,先讓紙人化作方才那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縱火太監的跟前,那縱火太監當時就一愣。

 可惜紙人不能說話,要不然高低跟他盤兩句,沒準能盤出什麼來。

 秦源趁他愣神的功夫,悄悄接近他,然後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這倒不是墨家功夫,而是秦家的祖傳功夫——想當初他在網吧,他爹就經常這麼教訓他,防不勝防。